二十二、坠落
“如果幸运有等级我恐怕不止‘e’这么低了……” 离叶一面瞪着死鱼眼的拍打着灰尘一面站起身来。转头望去，原本庞大的飞空艇已经变的破碎不堪。而倒在地上的人似乎除了自己和拉法没有人从昏迷之中醒来。 “或许我该庆幸飞艇的缓冲措施做得够好，否则我就该陪艾诺莉去冥界旅游了？” 上千米高空落下，哪怕有白羊珠保护离叶也不肯定艾诺莉会没事，毕竟白羊珠和他状态都不算好，而艾诺莉出事他也得陪着倒霉。不过虽说飞艇的缓冲措施好但再好也没有办法让人从千米高空落下安然无恙，或者说正因为没啥大事才算是好得不行。而且就坠落地点来说，吹息山谷确实是个“好地方”，山谷间流动的强风成为了减缓冲击的“软床”才让飞艇艰难的着陆。 不过这些都不是离叶现在关心的。他慢悠悠的走到飞艇的一侧。 “艾诺莉？jiejie？爱丽？死没？没死吱个声死了就地埋了啊。” 离叶转头看看还在从船里拖人的拉法再看看躺地上三个不由一阵无语。都是一个级别的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爱丽也就算了，jiejie您和艾诺莉是准备闹哪样？应急的经验都到哪去了？ 而就在这时，原都有些昏晕的乘客们都慢慢爬起了身，他们惶恐的四顾，神情中满是绝望。也有人一脸庆幸的确定自己依旧活在人世而不是去了某个骷髅架子和透明的玩意儿到处飘的鬼地方之后开始了紧张的行动。而离叶表示对此很恼火，要是这帮佣兵和艾诺莉她们三个争气点他就可以直接抛下这群除吃喝嫖赌外什么都不会的“大老爷”自己走了，现在的话离叶可以肯定，因为拉法的行为和能力表现他们就是要走也会跟着一群讨厌的“尾巴”！ 经过检查，飞艇的士兵们倒是都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指望他们修船就别想了。那些被离叶定性为“只会吃喝嫖赌的人”则多少都带着伤，离叶也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一群“贵族”有什么好身体但多少有些感慨——真正的贵族和“暴发户”终归是有区别的啊……不过幸运的是都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也就是说能走能跳。 “拉法，走了。” 把艾诺莉三人弄醒后离叶也不管其他人，叫上佣兵就走，这使人们都从暂时的恐慌情绪中回过神来。 “你不能走！”这是个肥胖的家伙，打扮？按离叶的看法就是“人摸狗样”，哦，不好意思，离叶觉得他需要反省，他不该侮辱狗的。 虽然多多少少也有人跟着附和不过很显然大部分人都不觉得得罪一个有能力从千米高空坠下还一脸淡定的人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能走？”离叶好笑的转头看了一眼，语气嘲讽，“命令我？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胖子怒目而视。 “你？我管你是谁！”离叶语气极度不耐烦且不善，“你爸是李（哔——）都没用！你再烦我我就砍了你！” 离叶杀气外放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讨厌麻烦，但不代表我无法处理麻烦，你们想跟着还怎样都随意，但要让我觉得你们不仅是麻烦还是累赘甚至干脆就是渣滓！”离叶语气阴森的恐吓道，“我就代替社会处理掉你们！” “刚才我们遇见的是什么？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个语气微弱的声音传到离叶耳中，这让他很不爽，他觉得自己的恐吓没起到效果。不过他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要不然真逼急了他们总不见得还真的杀光不成？ “吹息山谷，至于刚刚遇见的，想必各位比我清楚。” “是恶兽吗。具体位置呢？吹息山谷哪里？抱歉，我的方向感不是太好。”依旧是哪个微弱的声音，不过离叶这次好歹是注意到他了。金色披肩短发，红瞳，海蓝色的衣装，很帅气一小伙子，不过就是神色不太好，照离叶看估计是震伤了内脏。 “你问题很多，换了以前你不是被我置之不理就是杀了。”离叶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定，“不过我现在决定改变下自己的处事行为，所以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我连吹息山谷在哪都不知道。” “呃……不知道？”小伙子一愣，“这不可能？你不是他们领队吗？” “没错，不过我也是从他嘴里听到的。”离叶指向拉法，“而且我不是领队，是雇佣人，虽然勉强也可以算是领队。” 这时那个胖子又跳了出来指着离叶：“那你乱走什么！听有见识的人才能保证活下去！你想死自己去也别拖上我们！” 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想法基本一致——这就是个“浑货”！别人明显在讨论，先不论有没有办法但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瞎掺和不是有病吗！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与别人不同，离叶面带微笑，“我现在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少一个累赘了。” 离叶右手随意挥过，胖子双目圆瞪，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渐渐发现没有下一步动作时众人都隐隐察觉了什么。 “不用看了，他死了。”离叶的声音平淡而没有波澜，“只要将地气中的‘死气’灌到一个人身体中那他的‘生’就会被驱逐出去，自然也就死了。” 原本的地气是没有这个祸患的，因为修真一系修炼天地灵气，空气中的“天灵气”会中和“地灵气”中的死气，要不然地下那么多不知道哪会儿的尸体，修炼修炼把自己练成个半死不活还不搞笑了？不过离叶是不会和他们解释这些的了。 爱丽：“我大概知道具体方位。” “你知道？”离叶下意识看过去，虽然依旧只看到一张没表情的脸，“知道就说。” “大概在吹息山谷的东半部靠里，大陆位置大概是亡岭正西约三百公里处。” 亡岭离叶是知道的，全名应该是“亡灵岭”，那里盛产亡灵，距离自己的目的地莱尔达城可谓偏的不知哪里去了，看来风也把船给卷偏了。 “不对，这里不可能是亡岭正西方向，”那个发问的少年回道，“亡岭正西方向与吹息山谷间有一个神殿遗迹，那遗迹很庞大而且在高山上，我们不可能看不到，再说，亡岭到吹息山谷这一段路过路的人不少，如果恶兽在这里不可能没人能发现！” “仅在这点上我倒是认同，”离叶颔首肯定，“我在击中那只怪物时明显感觉到有股自然形成的强风包围着它，那种飓风级别的强风在这个石林错综道路曲折的山谷里根本刮不起来。” 对于两人的质疑爱丽却只是轻松的回了一句话：“我天生就有看到天空便能确定方向的能力。” “这不能作为依据。”少年反驳道。 而离叶则是盯着爱丽好一会儿才点头肯定：“我相信你，那么结论就是这是有着‘和认知地点不同的样子的同一个地方’？那么便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了吗。” 那少年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毕竟刚刚离叶毫不犹豫的就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反驳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叫什么名字？”忽然离叶看向那个少年。 “我？”面对离叶的询问少年稍稍吃了一惊，“艾伯尔·郎丹诺。” 听到这个名字许多人都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甚至包括艾诺莉和爱丽。 “郎丹诺？那个被紫罗兰公国用来顶个什么什么罪的来着？被全大陆联合审判灭门的白痴家族？我看书上说当时只剩下一子尚幼被特赦了？就是你？” 离叶这话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虽然这件事整个大陆的人都心知肚明但也不好就这么公开说啊！ 艾伯尔也是苦笑了笑，不置可否。 离叶看他默认倒也不说什么，政治上的事情根本不是那种你说阴暗就阴暗说光明就光明的，虽然有时候手段不显光彩却是必须的，就像那件郎丹诺灭门的事，这件事换谁都看不过眼，离叶也不例外，但是离叶却可以理解，比起整个国家伤筋动骨祸及百姓如果有一个人敢一力担下确实再好不过，不过离叶也说过，他讨厌英雄，说到底这件事虽然是被算计但还是紫罗兰公国自己作死去干的，结果不仅人家把柄没抓住把自己给陷进去了最后居然连承担后果的勇气都没有也真是废物！ “你过来。” 离叶招呼艾伯尔，接着转向佣兵和那群可有可无的人。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船上的粮食绝对是够的，而想走的打点好东西请随意，我不留也懒得留。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个‘一体两面’的地方，不仅空间不同连魔法元素都几乎没有，通讯手段你们就不用想了，把通讯水晶捏爆都没用的。” 离叶看向一个自从醒来后就不断捏着水晶往里面充能的家伙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不过可惜的是——世界都不同我们怎么谈恋……不对，是通话！ “那么就这样吧。你们歇着我去探路。” 在给他们下达完了命令之后离叶只带着艾伯尔走向幽深的山谷中。 “郎丹诺。”离叶开口道。 “大人？” “原紫罗兰公国公爵家族，世袭，”离叶面无表情的开始爆人家黑历史，“由于紫罗兰公国于十七年前参与‘信仰者计划’，违背了大陆的《和平公约》而遭到整个大陆十余名传奇强者及两名奥术法师的进攻。” 离叶望着面色陡然阴沉的艾伯尔不由心中又确定了三分，他接着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身为豪门的郎丹诺的家主作出决定，以一家人的性命为代价，保住公国，论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权力，毫不客气说，只手撑天，论实力，想来也不会差。这！完全可以顶替公国的行为说是‘冒名顶替’的私人行为！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地位高说明易遭人疑忌嫉恨。权利虽是一步步打拼上来但却更显得‘功高震主’！实力，超出掌控的实力会如何不提也罢。” 离叶略显阴损的笑道。 “所以真相其实会不会是这样，郎丹诺家主确实是英雄，但却是陌路英雄，境遇自知之下才做出这个决定而唯一的恳求就是留下你这个孩子延续些香火。所以紫罗兰公国内才会以一种处决后对外宣称遭受暗算并将郎丹诺一家赞为英雄的方法来增加凝聚力但实则确是一箭双雕，不，三雕，保下你的行为甚至还可能留下仁慈宽厚的声誉呢，要是郎丹诺一家的名声直接丑了你恐怕也是活不下来的吧？这里面也有个人在献计啊，明明是一件臭不可闻的事却偏偏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洗白了。” 艾伯尔停下脚步，冷着脸道：“你想说什么？” 离叶满意的拍拍手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我很欣赏你，跟我来，如何。” “你能帮我报仇？” “不，我不能帮你报仇，”离叶摇摇头，但在艾伯尔出声嘲讽前又说道，“但我可以让你复仇。” 一字之差却是借他人之手和手刃仇人之间的区别。 “……我为什么要信你？” “因为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你，直到现在根本就毫无办法吧？恐怕这次的坠落事件也有你的份吧。要不然去莱尔达城的路这么多，即便绕道也并非不可，为什么一定要从吹息山谷走？为什么我们一到上空很少出现的恶兽就会发了狂一样攻击我们？为什么你堂堂英雄之后此刻却连个护卫都没有？你说对吗……刺客先生？！！” 离叶话音瞬间转冷，声音落下时右手忽然抬起划过一个诡异的纹章，风聚成漩涡在一个石柱后传来绞碎生物身体的声音。艾伯尔迅速上前一看，正是飞艇的驾驶员！ 艾伯尔：“……” “不用想了，你已经完全无路可走了，不如跟我来，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吗。”离叶一脸无所谓的走到艾伯尔身边。 “……好！”短暂的沉默后，艾伯尔用一种离叶不怎么理解的平静回道，“那么此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 “好的，那我们就回去吧。”离叶不理解不代表不接受，感兴趣就收下了，没那么多理由。 “探路呢？还有这个人怎么解决？”艾伯尔对自我身份的转换很快，立刻就变成了“家臣”的模式。 “探路是幌子，只不过是为了你而已，难道你真以为这个除了石头就是石头的地方能这么两个人探路？至于这个人，”离叶摊摊手，“在这鬼地方死一个或消失那么一两个人完全没任何问题。”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飞艇。 离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话说回来了，那个触手怪你们知道是什么吗？别和我说是‘恶兽’，我问的是‘恶兽’是什么。” “我来说吧，那是一个，不，应该说是一群生物。‘恶兽’是区别于魔兽的‘不被真正认知的有巨大威胁性的生物’，在具有极大危险性的前提下，凡是‘出现时间不明’，‘具体存在不明’，‘没有已认知的力量体系’以及‘生存条件不明’只要满足其中一点就是‘恶兽’。”艾诺莉闻言立刻回道，“因为‘恶兽’的情报属于机密一级的，所以对具体情报并不对普通人公开，阁下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那刚刚那只？” “嗯……”艾诺莉思考了片刻，“不好说，不过应该是很高级的了，虽然关于恶兽的研究一直是在进行的不过恶兽本身却很久没出现了。” “但是，现在它却出现了。”离叶用一种颇为残酷的语气接过话头。他觉得自己最好猜错点什么，要是真的有人脑残去做什么“恶兽量产计划”那事情可就不是不妙的等级了。 “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佣兵跑了过来，而离叶也因此知道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大部分食物里有毒！虽然只是慢性毒素但依然是致命的毒药！ “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要带着一群什么也不会甚至还拖后腿的蠢货以有限的食物攀山越岭离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破地有什么危险的鬼地方？”离叶摊手对艾诺莉笑道，“你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吗？” 艾诺莉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确实不太现实。 象现在这样地点不明，危险不明，无法使用魔法，食物有限的情况确实让人动摇和不安。 而离叶则一脸的淡然，他重新换上那让艾诺莉感觉不爽的微笑平静看着她。 “阁下！如果你有办法还是直说好了！我是想不出什么的！” 离叶依旧笑着，用一种让艾诺莉感到安心的自信的语气说出了他的办法。 “怎么离开这里？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走出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