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魔法开发
所有契约的共同特点就是“付出与回报”，也就是说，无论魔导士与签约对象签订的是什么种类的契约，哪怕是奴隶契约，作为主人的一方也不是毫无付出的。 金钱，承诺，感情，灵魂……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契约的签订必然会有所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契约魔法和“牺牲”魔法一样，都是一种等价交换的仪式。 阿斯兰特世界虽然是有创始神明存在，但是却没有一个以神明崇拜为核心的宗教，遍布人类社会的大教堂所信奉的也只是“光明”、“善良”、“美好”等正面的美德概念，而非那个具体的神明——安克瑟拉姆。 所以沃兹发现这个世界的仪式类魔法其实都比较水。由于找不到一个可供献祭的对象，从古代的祭祀们，到现在的魔导士，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价交换，远远没有沃兹印象中的那种献祭仪式的性价比高。 除了现在的黑暗大魔导士杰尔夫被他的信徒们捧上神坛，其创造出的“艾特利亚斯”拥有了成为献祭对象的潜质。偌大的世界就再无其它可供选择的对象了。 虽说没有被奉为的献祭对象，献祭者也就不用担心被束缚乃至成为那些的傀儡，但这样一来，献祭仪式类魔法的威力也大大降低，完全不如去学习其它种类的魔法。 正是由于这样的超低效率，所以沃兹的文字魔法虽然是最好的契约魔法载体，但他几乎没有开发过此类的魔法。所以现在他只能从零开始。 严格来说，身为“记录者”、文字魔法的掌控者，沃兹所有亲手写下的文字都拥有某种等同契约的效果，既所谓的一字千金，一诺千金。不过要想将它们正式变成一个完整的契约，还需要大量的工作。 魔法书被激活了一般，闪闪发亮，漂浮到半空中，还在疯狂翻页，仿佛永远翻不到头一样。 沃兹瞳孔深处符文流转，大脑在同步运算构建魔法的雏形。突然他皱起眉头，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既然是契约魔法，他要是想将所有四十九只野鬼一网打尽，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大略地估算了一下，按照野鬼与他的实力对比，如果是用最“公平”的那种契约，自己连一只都搞不定！而要是想用“不公平”的……那又需要把契约对象打到服为止…… “要是有那个能力，我就不用这么头疼了！”沃兹无力地吐槽着，马上否决了这项提案。 看来，此路不通啊！魔法书收敛光芒，缓缓落回沃兹腿上。 沃兹再次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伸出手掌：“三马鬼尸令！” 一枚似金似木的巴掌大小的令牌浮现在他的手上。这个箴言魔法是他过去闲来无事时的游戏之作，因为沃兹之前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有僵尸厉鬼之类的妖魔鬼怪。本来也没有打算发挥什么作用。但是在与罗罗吉安的机械龙骸对抗时，这枚令牌却发挥了超乎预期的作用！ 沃兹握着令牌往胸口按去，马上就能感觉到体内野鬼的气息被明显地压制！ “有效果！”沃兹大喜过望，这枚令牌其实本质不是什么魔导道具，而是沃兹基于“法宝”的概念制造出来的怪胎。是超出这个魔法世界的规则、概念的东西。 但是在对抗机械龙骸一战中，为了针对对方的“尸骸”性质，沃兹在最后的锻炼中对“尸”的方面作了偏向强化，而弱化了对“鬼”方面的效果。所以现在勉强压制野鬼的气息已经是这枚“三马鬼尸令”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沃兹重新做出一枚完整版的“三马鬼尸令”，也只能暂时压制或驱逐野鬼这样的存在，而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以这令牌的原理，重新开发新的魔法，不是契约魔法，而是单纯的“命令”！ 沃兹的文字魔法，和他的魔法书就是他作为棋局对弈者的最大依靠，也是他作为一个穿越者的专属BUG，其最大特性就是“量变必然产生质变”。也就是说，只要有效字数足够，就是神的魔法也能模仿给你看！ 所谓BUG，就是不讲道理，完全不科学，也不魔法的存在。所以这种不用付出代价作交换，就可以单纯的束缚野鬼的“魔法”也是可以实现的——只要有足够的文字支撑！ 沃兹又是心底估算了一下，然后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迫于目前的形式压力，以及四十九只野鬼的强大潜力，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自动书记！”沃兹呼唤一声，金色小精灵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开始，停止所有恢复作业，转为全力书写模式，帮我开发一个新的魔法。” 自动书记歪着小脑袋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一声尖啸，似乎是在提问。 沃兹当然听懂了：“是的，字数很多，预计需要一万张书页，你让魔法书准备好，我会提供必要的额外魔力支持的。” 自动书记小小的身体顿时僵住，往下一沉。一万张书页？按每张纸可以书写一千字来算，就是千万字的夸张数量啊！就算是人造的智能，自动书记也感到压力山大！ “可以借鉴‘三马鬼尸令’的一些内容，会轻松很多的。”沃兹却毫不心软，“尽快完成，我们只有两天时间！” 他的魔力过剩症只能再压制两天了。 自动书记也很清楚沃兹的情况，马上振作起来，握紧小拳头用力一挥，轻啸一声表示决心。 然后就由她完全接管了魔法书的控制。 自动书记和魔法书一起飘浮在半空中，她小小的身体凌空盘坐在硕大的书本之前，小手一挥，书本翻来，空白的纸张一张接着一张地从书中脱落，飞舞而出。 纸张飞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收尾相连，很快就形成一条纸龙在空中盘旋飞舞。而且大有无穷无尽之势。 然而无论飞出多少纸张，魔法书自身的厚度却始终没有改变。这就是这本书的特点——无尽书页，也是不科学，不魔法的BUG！ 整整一万张书页飞出后，魔法书合上，自动书记坐到了封面上，如同一位巡视自己的领土的国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铺满整个书房的空白纸张。 她拍了拍座下的封皮，魔法书的封面上顿时出现一个和她的体型等比例缩小的魔法阵，一只暗金色，材质不明的钢笔从中升起。 这支笔似乎是沃兹常用的，但是对于体型只有二十公分的自动书记来说就有些大了。抱着钢笔的自动书记就像是抱着一柄粗壮的长枪，有些滑稽可笑。 可是自动书记那张模糊不清的小脸上却流露出满满的“认真”气质，撑着笔站了起来，用士兵持枪的姿势端着钢笔，一张空白纸张飞来，悬停在她的面前。 自动书记跺跺脚，魔法书的书页缝隙中金黄闪耀，无数暗金色文字如同瀑布一般从书本的三侧流淌出来，甫一下坠就马上重新升起，环绕着自动书记和魔法书飞舞。 围绕在身边的文字越来越多，大片光芒闪烁，此起彼伏。自动书记笔尖轻轻触及纸张，瞬间文字行云流水地流淌了出来。 暗金色的小精灵毫不停顿地写满了整页纸，然后是背面；短短两三秒钟，一张空白纸张被填满。紧接着下一张空白书页已经准备就绪…… 自动书记如其名称一般化身为书写机器，“刷刷刷”地写写写！也正是有了她，沃兹的文字魔法才真正算做完整。 当然此时的沃兹也不是就此清闲下去了，相反，他比自动书记更加忙碌。 这样爆发式的书写方式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做到的，飞舞在自动书记周围的文字就是一切的基础，自动书记要做的就是摘取这些“字海”中的字、词、句、段、乃至篇章，将它们直接印到空白纸张上。这是在消耗魔法书中本来的积累来达到快速书写的方式。而整个要构成的魔法的思路，文字的选取都是要由沃兹亲自把关的。他此时已经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魔法书中，回忆，浏览，思考，编辑，仿佛一头扎进文字组成的暴风雨中，奋勇拼搏！ 一直到深夜，发现沃兹一直没有动静的海伊贝里恩等人忍不住上来查看情况。 一推门众人就被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惊呆了。 不断地有纸张飞到半空中，又有纸张从半空落下，昏暗的房间中，那一层盘旋飞舞的文字异常得醒目，金光闪闪。其中央沃兹的那本书悬空飘浮着，上面还站着一个奇怪的不明人形物体。 而沃兹泽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 猫看着满天飞舞的金光点点和那个小巧玲珑的金色小人，顿时好奇心大起，忍不住就想要过去抓住它们。 但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海伊贝里恩一把抓住后领给提了回来：“不要去打扰他，沃兹他似乎在做什么关键的事情。” 米拉珍妮解释说：“这应该是在开发新的魔法吧。我曾经看到过他类似的情形，当时就是在开发新魔法。” 海伊贝里恩露出好奇的神色：“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开发魔法的呢。真有趣，看来果然是由于他的独特文字魔法的缘故吗？等他完成之后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 对于这个经历异常丰富的老魔导士来说，也只有独特的，未知的魔法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 “不过，沃兹的这个状态，究竟要持续多久？”他看向米拉珍妮。 少女也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要看具体情况了，如果需要完成的魔法比较简单的话，很快就会好了；但是如果是复杂的高级魔法，需要的时间就说不准了。”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房间内的景象，“这种规模的阵势，即使是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看来是相当复杂棘手的新魔法！”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干这种事呀！”她忍不住抱怨，“不能先等着吃完饭，休息好再说？” 米拉珍妮很清楚，专注起来的沃兹是不会放弃手头的事情去做吃饭睡觉这些事情的。今天午饭之后，他就没有再吃任何东西，而且还将持续更长时间，米拉珍妮很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我就在这里看着他吧。”最终少女无奈叹了口气，对海伊贝里恩说道，“真是很抱歉，还需要占用您的书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