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王和历史记录者
沃兹决定想办法去看一看王。当然此时的王威信极重，携战胜龙族之势召开盟会统一人族俨然是要作真正的君王。而且此地的人们都很信服他，也支持他。崇拜强者，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强敌环伺的险恶世界中，所有的人无疑都相当地崇拜强者，只要能够为他们带来安全感的人就会被拥护。 所以王被这数百个部落簇拥着拱卫在中央位置，在他的周围都是直接听命于王的强大部落和直属于王的强大军团。一般人想要靠近核心区域都不可能，哪怕沃兹是“神使”。 作为硬怼过上百头巨龙的军团——关键是还怼赢了！沃兹一点也不敢小看他们的实力，也不想亲身去感受一下他们究竟有什么本事能战胜龙族。 沃兹打算先在这里的外围区域转转，收集一下情报，他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 而且，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部落，类似钟仁部落的祭典圣曲必然有很多，沃兹可以收集到足够的样本，破解“圣曲”仪式的奥秘指日可待。 当然考虑到这些都是每个部落赖以生存的底牌，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得手，沃兹也做好了长期工作的准备，必要时自己这个“神使”的噱头还可以继续发挥一些作用。 反正现在的沃兹最不缺的其实就是时间了。 但是令沃兹感到诧异的是，样本的收集工作进行地异常顺利。因为所有的部落都没有把圣曲仪式当作机密情报的意思，不夸张地说，这些部落中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会说话的就都能给你念上一段。张嘴就来，连一个磕绊都不打，熟练地就像是人们日常传唱的歌谣。 也难怪，毕竟这个圣曲仪式动辄就要几千人乃至全部落所有成员共同吟唱才能发挥效果，每个人都能熟练背诵也很正常。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由于每个人都能说上一段，于是沃兹收到的样本就太多了！因为这些“圣曲”根本没有对应的文字记录，全靠祖辈的口耳相传，每个人又根据各自不同的理解或记忆误差，语调不同甚至发音习惯的差异对“圣曲”进行了个性化的再加工。就连部落中掌管各种神秘仪式的祭祀们则不敢说自己的版本一定就比其他人更加准确，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同一个部落掌握的“圣曲”往往都会有几十个版本。几天的奔波下来，沃兹彻底迷失在了这些相似度极高但又略有差别的资料海洋中。他只觉得这样任性地改编过后，“圣曲”仪式还能正常发动真是一个奇迹！ “看来这是一种容错率极高的魔法，或者说这个冗长乏味的曲调只是它的表象，魔法的核心根本不在这里！”沃兹看着面前散落满桌的稿纸沉吟着——为了处理如此庞大的情报资料，沃兹不得不先去“发明”了一遍造纸术。 或许对于各个部落而言，这样流传下来的圣曲仪式能够为他们抵抗外敌就足够了，至于它究竟繁衍出多少个版本，没有人会在乎。面临着龙族带来地强大威胁，这个时代的人类都是极度的现实主义者，对于那些无法令自己生存下去的东西，没有人会花心思研究。 但是沃兹就不行了，他是要破解出这个魔法的原理再加以利用，当然不可能像部落里的人们一样稀里糊涂就照单全收，他文字魔导士的身份也不容许自己使用一个没有弄明白原理的魔法。 沃兹此刻无比地怀念他的魔法书和自动书记，要是有她们的帮助，破解的过程会轻松简单很多！或者蕾比那丫头在的话也能帮到自己很大的忙。 但是……沃兹忧心忡忡，他的魔法书在最后关头被阿库诺罗利亚的攻击打坏，分成了两半，沃兹则不知道魔法书的“无尽书页”效果能不能让它恢复过来。但就算能恢复过来，沃兹也用不了，毕竟魔法书还在五百年后呢！ 至于现在嘛，沃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亲自动手了。 沃兹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才处理好收集来的资料，整理出一个“标准版”圣曲。然后在这个标准版的基础上开始神秘语言的破译解读。 由于样本数量巨大，除了费点工夫之外，解读工作进展地很顺利。通过调查比对，沃兹整理出了一百三十多个基本元素的音节，所有圣曲都是由这一百三十多个音节组成的。到了这一步，解读工作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因为想要进一步了解这每一个音节具体代表着什么意思根本就做不到。从仪式发动产生的效果来看，这个魔法本身就是很抽象飘渺的，就像是沃兹的冰之造型，直接对概念产生作用，却没有具体的影响。 要知道在不同的语言间，抽象的名词和概念是最难翻译的！ 根据走访平原盆地中几乎所有的部落，加上自己的推测，沃兹最终得出了结论——圣曲仪式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每个部落掌握的圣曲似乎都是从同一个整体上割裂下来的段落，沃兹还没有发现完全相同的两部分。由此可见，完整版的圣曲有多长，那是一个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完整地念完的恐怖篇幅——一个魔法咒文长到这种地步，就可以宣布其毫无价值了。沃兹很干脆地打消了获取完整版圣曲的念头。 现实就是如此荒诞，沃兹相信完整的圣曲拥有着无所不能的强大力量，甚至可以媲美神明！而且它的咒文就放在那里，从来都没有试图掩藏过，任何人都可以去学习。但是没有人可以完整地念完所有咒文。 人类部落通过多人同时吟唱某个段落以获取圣曲的一小部分力量，是用数量去攻克数量的策略。方法简单粗暴但着实有效。 “看来，我也只能采用这种方法了。”沃兹无奈地叹息一声，他的“千人圣曲”正好可以模仿这种多人同时吟唱的技巧，学会这个魔法并不困难。 但是沃兹只能产生鸡肋一样的感觉，这跟他预期中的目标差得太远了！原本还打算破解出圣曲的奥秘，将其完全掌握之后可以从中提取出一些能够对抗杰尔夫和阿库诺罗利亚的魔法。沃兹有信心做到这一点——只要能够破译出圣曲的含义。 “想从这里面解读出神语的含义是不可能的。”身后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 沃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的附近，看起来已经观察了很久。 神语？沃兹注意到他的称呼，这是圣曲的本来名字吧？ “没错，神语。”那个年轻的男人点点头，“人们吟唱的东西正是属于神的语言！当然，也不是纯粹的神之语言。严格来说，应该是为了能够让人类可以使用而特意经过‘稀释’的版本。因为真正属于神明的语言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但也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以及绝大部分人的发音方式——以人类的嗓子是很难直接说出神语的。而且神语都是神明的力量，贸然地吟诵的话，神语会狠狠地抽干魔导士的力量。所以几乎没有人可以撑过去。” “你知道的真多。”沃兹好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这么一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对应文字流传下来了。因为文字本身也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形式吧！我猜神的文字也不可能在纸上写出来，它们很可能不是二维的平面形式，至少是三维的立体文字。我们凡人的观察方式甚至无法完整地读取它们！” “看来，你也承认自己是‘凡人’了。”陌生男人轻声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坚持那个‘神使’的身份呢。”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那个身份。”沃兹耸耸肩看向男人，“本来我还想着怎么才能见你一面，没想到你会自己跑出来……久仰了，王！” 王者神情宽厚地笑着：“那么，我又该如何称呼你呢？陌生人？你并不是属于这些部落的人吧！” 沃兹想了想，说：“叫我记录者就可以了。我恐怕会是历史的记录者呀！” 沃兹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人类共尊的王，统治族群的暴君，以及最后毁灭一切的黑龙王阿库诺罗利亚！ 现在……我是真的在见证历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