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离府楚府
回府的路上,景晨在心里琢磨着汪氏的话,总觉得身处暗地的原仲轩是个麻烦。其实,这个认知,自当初回来后便意识到了,然好似在再次‘交’集之前,他便被潜退离开了平城。 那个男人,当真是个死心眼的,何必呢? 再如何,于世人面前,楚景涟已然是君家‘妇’了! 闭了闭眼,既明知自己非他的心上人,仍不放弃纠缠,是希望从这儿得到对方下落,亦或只是因心有不甘才逗留? 车行入府,方进内院便听仆‘妇’传言道琦姑娘要离开这里,景晨略感诧异,细问下才得知,原道对方仍旧因为同自己在亭中的对话,所以使脾‘性’和埋怨了。无趣地摇了摇头,浅笑着继续朝晴空院走去,身后人则在内心暗道:‘奶’‘奶’怎么不去老夫人处? 白纤琦显然是觉得被人指责失了颜面,是想仰仗着老夫人的宠溺而让自己去道歉? 当真是好笑,饶是如何,哪有府里长辈帮衬着个外人的? 景晨非那些→,m.无知无能、仅在府里吃喝享清福的孙媳‘妇’,即便当真做得有些过分,谁想出言指责下亦要事先在心底掂量掂量,否则平白无辜得罪人,最后不舒服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这点自信,景晨还是有的,否则她又怎么敢在众人跟前摆大‘奶’‘奶’架子和身段,于长辈眼前坚持她的想法? 随着自己在君府的时间越长,老夫人已改了曾经的严厉态度,和善亦非只因为大爷颜面顾忌祖孙情分。而是当真觉得要留住这个孙媳,这个可以帮助他们家族的少‘妇’。 只要当得起,偶尔的恃宠而骄又有何妨? 所以即便听到这个消息,她却仍旧无所动容。步履如常地回到主卧,然后换了身寻常的衣衫,转身往内室而去。顷刻。荣安居的人过来传老夫人话,请她过去,当下屋内的近‘侍’便略有紧张,纷纷担忧地望向主子。 她却浑然无所谓的模样,淡淡应了声就极自在的离开了院子。 琦姑娘闹脾‘性’,明眼人都知晓是怎么回事,为何‘奶’‘奶’都没有立即过去?即便是敷衍撑场面。她亦该有所行动。老夫人定然是不会舍得也不会同意表姑娘轻易离开,让她独身会京都。 而‘奶’‘奶’,原亦是得了允许才回的娘家,回府的首要事件,便该去与老夫人汇报情况啊…… 这个主子。显得越发高深。 即便日夜伺候,安浓安宜还是猜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景晨手里亲自握着本账簿,没有坐轿,徒步过去,仅在近荣安居时碎步匆忙了些。跟着待等人前,依旧是面‘色’浅笑,沉稳如常,听到身后脚步声,转首恭敬地望着老夫人。福身行礼。 老夫人轻轻点头,眉宇间微带忧愁,却没有同对方冷脸,让她坐下后询道:“亲家太太如何了?身子不要紧吧,好好的怎么就摔了马车?” “回祖母,母亲无碍。是今儿去上香的人有些多,马车在拐道时车轮搁到路旁的石子,车夫驾驭不小心才翻了的。” “哦,今后可要小心些。”问过汪氏的伤情,老夫人关切又道:“我本还想让人去亲家府上同你传信,如若要在娘家‘侍’疾就且留上几日,省得在府里总担心不断,尽尽孝心亦好。” 这语气,虽没透‘露’过多情绪,然而难道就如字面般简单? 观对方面‘色’,是白纤琦闹大了吧? 可是想着自己不在府里,不见面便不会有矛盾? 她却不愿在楚家多留片刻,何况现在君府里还有了德馨,怎的可能不回来居住? “母亲亦是这样劝媳‘妇’的,说凡事要以夫家为重,念叨着要对祖母和母亲孝顺呢。”景晨面‘露’诚笑,彼此间都格外默契地没有提及白纤琦,似乎那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根本没有将那当回事,“母亲还让我代向您问好呢。” 老夫人面‘色’温和,应着接道:“亲家夫人有心了,我待过几日再去探视下她。” 景晨好似突然意识到,自二府接亲后,楚老爷夫‘妇’已过来好些次数,然君家人好似从未有上前登‘门’拜访过的。即便以前,汪氏称病过来让景晨过府,老夫人亦未曾亲自去探病过。 今儿突然表现这般热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景晨有些茫然且好奇。 “教祖母记挂了。” 景晨垂首话落,紧跟着才似想起什么,起身走上前,将账簿递过,“祖母,这账上孙媳看着有些不对……”透着几分肃‘色’。 谷mama便带着众人离开。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荣安居院里忙碌的仆‘妇’才见到大‘奶’‘奶’出来,容上依旧风轻云淡,很是淡然的模样。 白纤琦吵着要见老夫人,不顾婢子阻拦便冲过来,适逢在台阶下遇到了正‘欲’离开的景晨。好似先前的不悦根本没有发生般,淡淡招呼后亦不见故意给脸‘色’,静静地离开了荣安居。 白纤琦便恼怒地瞪着那抹背影,为何姑‘奶’‘奶’对她那般宽容? 怎么可以这样?! 内室里的老夫人还在忧愁着方才孙媳‘妇’点出的问题,想着底下那些人表面的逢迎谎瞒,nongnong的愤怒就充斥了整颗心。有撒娇的‘女’声自外传来,抬眸则对上风风火火的侄孙‘女’,颇是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绮儿,这是谁又惹了你不成?” “姑‘奶’‘奶’,我方才在外面见到表嫂,她都没怎么理我。这事我哪里有错,她怎么能这般?明知姑‘奶’‘奶’您疼我还故意为难,她这是待您不恭,偏是您这般大度,还纵容着她。” 嘟着嘴脸‘色’都落了下来,很任‘性’很委屈。 “绮儿,怎么着她都是你表嫂,哪能这般没规矩?”老夫人说着,似乎都能料到对方接下来的话,沉声添道:“不许再说那些任‘性’话,这儿离京都多远,‘女’孩子在外路途不安全,回头你母亲寻我该如何?” “姑‘奶’‘奶’,您都不疼绮儿了吗?”晃着身旁人的胳膊,白纤琦嚷道:“不过才半年,您待我就不同了。现儿不是担心我,而是没法同我母亲‘交’代,怎么会这样?” 老夫人心头有事,从前没有矛盾冲突时,她是纯粹地疼她纵容她皆没事。然而现在这府里新进的孙媳‘妇’,这可是自家的人,且在生意上如此能干,她亦不愿因这个便亏了她让人心寒。 然而,面对素来纵溺的少‘女’,亦不忍指责,只好轻语地安抚了几句,便让谷mama带她下去。 白纤琦心底越发想不过去,似乎终于明白了当初母兄离开时,为何同自己说那番话了。虽然是近亲,然而寄人篱下,终究比不得家里舒适,她越发觉得不愉快,都到了这个份上,为何还要留在这儿受她们的委屈? …… 景晨回到晴空院,同正翘首等待的德馨说了会子话,告知她不必再忧心着和白纤琦的事故,安抚对方情绪后进了主卧。思忖了会,开口唤外面的安浓进屋,终是忍不住开口吩咐,让她吩咐外面的人四处寻找下原仲轩。 闻者则惊诧满面,那位爷,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何况,平城内外这般大,怎么找? “对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除了首次在难民区同他们相遇的那日,景晨至今都没有再去看过他们。毕竟是为自己办事,当初便看重了他们报恩的心理,不过时间长了,有些事难免会被冲淡,有上进心且能放得下架子的人,才最是难以掌握的。 “回‘奶’‘奶’话,他们对您皆是忠心,每回奴婢去传话,都是尽力办好。”安浓话落,面颊却微微红了些,目光亦闪烁了几分。 景晨这才似察觉到了什么,面上不‘露’声‘色’,“每月的银钱都如期给了吧?” “给了给了,他们还谢‘奶’‘奶’没有拘着他们行为,还肯允许自立‘门’户,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现儿老三在西街的后巷处开了个摊子,坐下小生意,生活亦过得去,称是多亏了您。” “这样便好。” 景晨说着,语气有丝悠长,“能够自力更生亦是最好。” 他们虽然在外方便,然要在这城里寻找个人,亦非件易事。如若时隔再久些,出了变故,怕是就没她后悔的时候了。 或许,引蛇出‘洞’最好…… 时辰分分秒秒地过去,整个君府亦渐渐平静,眼看着便要到去荣安居用晚膳的时辰,宅里却突然热闹了起来。然而,这份热闹却并非是好事,而是慌‘乱’,谷mama亲自带着人搜寻府邸,寻找的事白纤琦。 竟然是突然没了踪迹。 闻讯,景晨亦赶到荣安居,众人大致都已经在场,三夫人伴在老夫人身旁安慰,说着贴心话。二姑娘上前两步,同来人低语道:“嫂嫂,寻遍了阖府,都没见到表妹的踪影,祖母正愁着呢。” 景晨微滞,转念接道:“可有派人去‘门’房处问问?” 二姑娘还未作答,谷mama重新进了屋,匆忙请安后即禀道:“老夫人,东偏‘门’处的梁婆子说,约莫两个时辰前,琦姑娘从那出了府,说是散散心,还呼喝警告她不准告知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