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调职春月房
见许静柔又打了叶有花一巴掌,白少谦的脸色难看起来。不管他对叶有花有什么意见,也容不得别人当着他的面去欺负她,毕竟她是子华和小五要维护的人,况且,她还是…… 想到这里,白少谦冷笑一声,话音一转,冷冷地说道:“不过,若她不再是敏言姑娘的婢女,那么敏言姑娘也就没有资格再行管教。” “白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听到白少谦似是颇为赞同的话语,许静柔心中自是一喜,挥掌又刮了叶有花一个耳光后,立马像变脸似的又恢复了初入屋时一派楚楚可人的模样。然而她含情脉脉的目光触及白少谦冰凉的眼神,再加上他意有所指的话,她不由得沉下脸质问起来。 白少谦却并不答,只随意朝一位侍女吩咐了一句:“你去唤玉娘过来。”然后便转身好整以暇地坐回他的温柔窝,自顾自地喝起酒来。旁边的花娘们全都识趣地靠过去,挟菜的挟菜,喂水果的喂水果,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直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那侍女自是不敢违抗,急忙匆匆跑出去将话带给玉娘。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众人见着白少谦的意思,似乎皆有意无视许静柔。许静柔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看白少谦又看叶有花,一时也不知白少谦究竟意欲何为,总之她绝不会放过叶有花。 叶有花脸肿得像个猪头,还真是难看得很,余倩在常欢的示意下,早已移步至她身边帮她小心地擦拭去脸上的血渍。虽然她动作极为轻柔,但叶有花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哼了声,勉强维持着不在乎的神色,心里却不由得暗自叫苦,今日真是时运不济,不光被白少谦强吻,又被喻子华嫌弃,还惨遭掌掴,莫非是黑色星期五不成? 喻子华状似淡淡地瞥了眼叶有花,嘴唇更是紧紧抿着,心里对她忍不住有些气恼。她一向不擅于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却又总是要倔强逞强,之前消失的十天里,定然也受了不少委屈,却是半字也未曾向人提起。明明自己没有能力,却不愿意求助,就那么不相信人么?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不过,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他的,否则也不会留着当初的素帕…… 没多久玉娘和绯衣便跟在侍女其后款款而来,人未至,玉娘的话音便响起,“哟~是哪位不长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惹恼咱们白公子?真真该罚。” 待她们进屋一看,只几眼便将情况猜了个大概。一看事情又和‘莫敏言’脱不开干系,玉娘心里顿时不悦起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惹事精,若不是敬陈雨晴好歹将来会是王家人,须卖她一分薄面,否则她绝不会收这种人入楼。 但如今不是嫌弃她的时候,玉娘方才一眼便看到了肿成猪头脸的叶有花,她眼睛一转,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上手了?” 白少谦极其慵懒地半倚靠在支起的右膝上,左手轻晃着重新倒满的白玉酒瓶,慢条斯理地说道:“方才敏言姑娘教训了她的侍女一顿,不巧本公子目前看上这位侍女了,让人唤玉娘来,正是想要包下她,你看比照三等花娘的身价计费如何?” 闻言玉娘颇为意外地细细打量着同样一脸惊讶的叶有花,这个侍女无论是容貌身姿气质都不算上佳,在玉春楼的侍女中也顶多算是中上,比不得三等花娘的娇艳。若论才艺,虽未尝见她展示过,但看起来不似精于琴棋书画或绣艺的样子,难道是在乐曲舞艺方面有天赋?但纵是如此,也不值得白公子提出这种不合规矩的要求。 “原来是为此事?”玉娘与绯衣相视一眼,继而风情万种地莞尔一笑,娇嗔地瞥向白少谦,不置可否地问道:“白公子倒是看上这小侍女哪儿了?咱们玉春楼里绝色花娘这么多,白公子都不中意吗?”她巡视了屋内的新花娘一眼,又笑着说道:“这些娇嫩欲滴的新花娘们,可还盼着白公子的恩宠呢。莫非白公子嫌弃她们太过生涩,伺候不周?回头妾身定让青衣再好生调教调教,保准能让白公子满意。” 听闻玉娘意有所指的话,屋内的新花娘们顿时脸泛桃花,不由得扭捏羞涩起来,只是心里却是各有所思。叶有花可不太愿意去伺候白少谦,毕竟她刚刚才下定决心忘记林慕湘,再说她还得为陈雨晴做事,目前哪能真的与许静柔为敌?但她也知如今轮不到她说话的份,因此只是低眉敛目地安静站着。 可又妒又恼的许静柔却没那么识趣了,不待白少谦说话,她便口不择言地说道:“不行!小花是我的侍女,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作安排。白公子,玉春楼里的花娘这么多,您还觉得不够吗?竟然连我的侍女这种货色也要,真是花心不挑嘴呀!” 她这没大没小不知分寸的话一出,屋里的花娘们都幸灾乐祸起来,玉娘的脸色也顿时黑了一层。据说陈雨晴的能力不低,又是云城知名的才女,否则也不会被王家接纳。可她怎么会如此失策地荐送一个这样的人过来?这般没头脑又不知分寸的人若留着,只怕会对组织不利,这种人就是有药控制着也没用,须知愚蠢是没药医的,她指不定闹腾出大问题来了,自个儿还不知错在哪里。 白少谦对于她的讽刺恍若未闻,噙着笑意左手食指有意无意地划过身边那位花娘的脸颊和唇瓣,眼睛犹自含笑望着玉娘,不以为然地说道:“各有各风味,我白少谦何时嫌过女人多?你若是嫌麻烦,我便替她赎身就是了。” “白公子说笑了,妾身怎会嫌麻烦?只是此事尚无先例,只怕坏了规矩。”玉娘看也不看许静柔,转头含笑扫了叶有花一眼,对方倒还算老实本份,只要不惹事,一个婢女也算不得什么,犯不着因此而得罪了白公子。她想了想,用商量地口气问道:“这样吧,正好近来准备为各贵宾房里配备专职侍女,我且将她调至前楼,专门负责打点春月房的一切,这样白公子每次来都能见着,也不必另花什么银两了,您看意下如何?” “不行!玉娘,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没有侍女了?”玉娘话音方落,许静柔便急急地抢着话。莫说叶有花还有陈雨晴交待的任务,就是没陈雨晴那回事,她也不会放叶有花走的,她们俩之间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她绝不会让叶有花好过。 玉娘淡淡地斜唲着许静柔,脸色不悦,却是连训她都觉得失面子。绯衣见此便急行至许静柔面前,话中有话地斥道:“之前青衣都是怎么教你的?这般没规矩,回头自个儿到紫衣那儿领罚吧。” 一听这话许静柔的面容顿时大惊,脑子里乱作一团。说到罚,之前在特训时她是见过有不听话的花娘犯事受罚的,那场面可真是骇人呀……仔细想想自己方才自入屋后的表现,她不禁大为懊恼,真糟糕,今日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失态?如今她不比以往,处处受制于人,她不是早下过决心要学会控制脾气,别再莽撞行事了吗? “绯衣,我,我……”许静柔支支吾吾地犹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以避责罚,绯衣却极为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莫非担心罚得小了,要我加重责罚?”许静柔顿时窒了一下,心中犹有不甘,双手扯着衣衫绞得死紧,脸上青红色变,却是不敢再多言半句。 见她终于识趣闭嘴,玉娘瞥了绯衣一眼,又转头笑着,重新问道:“不知白公子对妾身的安排可有异议?” “玉娘如此为本公子着想,本公子又怎好拂了你的美意?就照你说的办吧。”白少谦展颜一笑,爽快地赞同道。他提出包下叶有花,只不过是不想见她在莫敏言身边被欺负而已,看子华的脸色分明是极为在意,不管她到底是谁,他可不愿子华再多费心思在她身上。 “多谢白公子体恤。”玉娘笑容可掬地略福了一福谢过,便望向叶有花淡淡地吩咐道:“你回去便搬到叶心楼住下,往后就由你负责打点春月房的一切事宜,知了吗?”见叶有花乖巧地福了福身应着,她满意地点点头,又朝绯衣意有所指地说道:“记得让青衣好生教导一番,莫也一样不知分寸丢了玉春楼的面子。” “是。”绯衣恭敬地点点头应着,眼角余光扫过许静柔,已知玉娘话里的意思。为了大局着想,这般无用之人,只怕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