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年 夫 人 的 心 机
一行人商量完正事,清月便先退去准备家宴,临水揣摩她的心思,“格格,不若吃火锅吧!”她偏着头,阳春三月,繁花似锦,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她越想远离,却总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拴住她,不断的把她往中心扯去。 “临水,你去jiejie家送添妆,可知具体什么时候出阁!”她低头皱眉沉思,胤禛淡淡的话语里透着迫切,难道他并不急着完婚吗? 临水微笑的脸上迅速的布上一层霜,“格格,恕奴婢多嘴,年小姐的那两个丫鬟真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子好了,她家小姐不是已经指婚了吗?哼,又巴巴的凑上来亲热,难道我们府上还缺年家那层关系吗?要奴婢说,那两丫鬟就是眼皮子浅,见得老爷又升为三品骁骑参领,就觉得咱府上跟能年府相交了,啊呸!”一提起年府,她就一肚子气,倒不是针对年若嫣,而是直击她的那两个丫鬟,对手也是要看身份的,她一奴婢可没有那资格去评论年若嫣。 清月伸手摘下路边的一朵不知名的小红花,转身亲手给临水别在发间,“本格格赏你的!”她用另一种方式回应。 临水有些娇羞的笑了,“奴婢谢谢格格,对了,格格,奴婢去年府送礼并没有听说具体的婚期!”清月轻笑,又是择日吧,想来这两年京里看来是要婚宴不断了,想起自家额涅那娇好的容颜,只怕她又能出门子得瑟了,谁叫与她同龄的那般闺蜜们早已皮肤松馳,不似少女时期的娇嫩。 一行人来到后院,清月径直去了她额涅的屋里,瓜尔佳氏正在清理库存,“青草。去把这匹茜红染纱找出来,眼看夏天快到了,正好给月儿缝件夏装。”清月从青蔓手里接过茶盏,“额涅,先喝口水吧!” 瓜尔佳氏见到清月,心里一阵得意,不愧是从她肚皮下钻出来的,不但知书达理,文雅娴静,就这般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就能引人驻足。她啜菽饮水。“月儿,郡王爷可走了!” 清月记起来路上的想法,“额涅。郡王爷留下来吃晚饭呢!”瓜尔佳氏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在我家?那位爷上门也有过几次吧!从来没见过要到我家吃饭啊,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她又挥挥白嫩的小rou手,她吩咐身边的一小丫鬟,“不管啦。去把青芝嬷嬷叫来。”苏嬷嬷到底年迈了,瓜尔佳氏便打发她儿子接了回去荣养,只许她有时间了长来走动。现在帮瓜尔佳氏管院子的是青芝嬷嬷。 青芝一身妇人装走进来,“见过福晋,格格!” “青芝,你去吩咐厨房晚上准备家宴。材料都需得是上层的,制式还是按往常走。” 青芝应身欲离去,清月叫住她。“青芝,叫厨房准备些牛rou丸,虾丸之类。”她记起胤禛好不太爱吃荤菜,想来这种半荤腥的rou丸应该能满足他。 待得晚饭时,胤禛与觉慧留下来。见到一个大圆形桌上,又有一个略小点的圆盘。而在小点的圆盘上中间只摆了一只大火锅,又隔分成两种汤料,边上盘子上都是摆着生食。 他稀奇的望着这桌子上的东西,“爷早就听说过川人最爱吃火锅,只是京城也有,却未曾见过有如此吃法,还有那些红色的,灰色的丸子是什么!”他指的正是是丸与牛rou丸。 东阿大笑,“王爷,这都是府上的厨子瞎折腾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王爷等会儿尝尝。” 待众人入座,他心中又十分诧异,这种吃饭法还是头一次见着,不似往常在家吃饭那么安静,清月家吃饭一向很热闹,今天还是因为胤禛才有所收敛。 清月吩咐临水去取了一坛桃花酒来,“阿玛,今儿你可要高兴了,这是女儿新酿的淡酒!”东阿有个毛病,跟大多数男人一样,爱喝两口小酒,偏他酒量又不是很好,瓜尔佳氏怕他喝酒误事,一向不准他多喝,清月便酿了些低度酒给他过干瘾,而这些又是用空间里的材料酿制后,存放数年才拿出来的。 打开酒坛子,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袭来,临水早已派人去取了海碗的碎冰块来,用干净的筷子夹入酒壶,再把桃花酒倒进去。东阿吞吞口水,“这酒冰着喝比温着喝美味,吃着火锅喝着冰酒,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胤禛接过酒杯,小口轻啜,淡淡的桃花香气,在他的舌尖盘旋流淌,夹着浅浅的甜味。“爷还是第一次喝到!”他对这酒很满意,当真如东阿大人所说的一样,吃着guntang的火锅,喝着冰桃酒,他的心思沉甸下来,隔着雾蒙蒙的火锅,桌子对面的清月正夹着一块煮好的香芋递给她的弟弟。 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浅笑,只不过是无意间的一回头,笑意却温暖了他的心,东阿招呼他,“王爷,吃这边锅子里的,这边锅子里的不辣,不过,咱家都爱吃辣的,不知道今儿怎么上了这个锅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其实被人默默关心的感觉真好,比起后院里的那群只会嘴上说关心,实则,更多是为娘家谋利意的女人,他更看重前者,也许,这趟准葛尔之行将会是一件非常令他高兴的事。 ........ 年府自接到圣旨后却是沉庆在喜悦当中,又有什么比女儿攀上皇家更荣耀,年夫人正坐屋里自细的清点帐目,“老爷,女儿的日子选在何时好!”年夫人更想留自已女儿晚出嫁,年遐龄起身走到她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夫人可是有何想法?”以他对年夫人的了解,很清楚她的小心思。 “老爷,妾身就是觉得嫣儿年纪尚小,又身体自小虚弱,如若早些嫁过去,妾身担心她经不起人事!”年遐龄摸摸下巴上的黑须,“夫人考虑甚是,这样吧,回头与四福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拖上一两年待嫣儿长大些了再嫁过去。” “妾身也是此想法,即然老爷已经同意,那妾身过些日子下拜帖,与四福晋商量一下。”她的心终于落下了,至少待年若嫣再大些也是好的。 年若嫣此时正一脸娇羞的望着窗外,他的父亲在她选秀前便调回京城了,他还记得去年自已放河灯晕倒,醒来时便是在家中,当是年夫人试探她的心意,她还记忆犹新。 年夫人当时拉着她的手问,“嫣儿,我与你父亲膝下只得你一女儿,今儿娘听你父亲提过了,你的身子可是被四爷碰过了,虽说是情急之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父亲官再大也难堵悠悠众人之口,你是不是与四爷早就相熟了?”年夫人问出新中的困扰,若真如此,她便要好好算计一番,若能搭上四爷这条船,岂不是为她的爱子扯上了一张大帆,即便往后没有老爷的关系,也能顺风顺水一辈子。 年若嫣面带娇羞,红如桃花,“娘,你在说什么啊!”年夫人转头望向玉沉,她点点头,年夫人便不再说什么,“凡事还有爹娘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年夫人想着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待她离开年若嫣的闺阁,吩咐人暗中把玉沉找来,她面若寒霜,“我叫你们照顾小姐,这么大的事意然敢瞒着我,谁给了你们的胆子!” 玉沉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这才把几次偶遇的事说出来,年夫人皱起了眉,“照你这么说,最早是四爷对嫣儿本有意?只不过......”她到不相信清月会横插一杆子,“月儿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即然知道嫣儿的心思,想来必是无意,更何况她与九爷走得可是及近。” 年夫人不是玉沉,她看得更远,这些年宜妃对东阿家一直照拂有加,东阿在军营里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是不无道理。想来那位娘娘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计较,她脸色一沉,“收起你们的那些小心思,月儿不可能会嫁给四爷!”宜妃娘娘早就相中了的,又岂会让清月飞到别人家的窝里。 玉沉心中一抖,没想到年夫人并不同意她的想法,可是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是,奴婢明白了!”看来还得与清月格格修好,只是本就已经要闹到明面上来了,这会儿又...... 年夫人挥挥手让她下去,“你娘老子她们在庄子上生活得不错,你嫂子最近又怀上了一个,看怀相是个带把儿的!”玉沉脚步一顿,这是在警告她要安份守已,她不由得想起清月对她的丫鬟的态度,同样身份丫鬟却犹如天壤之别,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嫉妒临水她们,嫉妒她们有个好主子,又很恨清月,为什么不能像别的主家一样对待临水她们。 玉沉的心里梗着一根刺,她快步朝年若嫣的秀楼走去,她的主子正在等着她伺候,不管嫉妒也罢,恨也罢,她依然还得去照顾娇弱、善良却也仅如此的年若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