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群鸭子
看着小敏乖巧地将纸递给他，张继轩的心有一瞬间的压抑。他和小敏非亲非故，不过是可怜一个老人照顾同样非亲非故的孩子，还被孩子的母亲打，为了两人的安全，他才接下照顾小敏的事。 其实在丘岳琳进入警察局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小敏送去有关部门了。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可是他到魔都也不过是短期的避难，并没有要在这里长期居住的打算。而且今天他和家里通了电话后，知道家里因为他离家，老人似乎有些不愉快，身体似乎出现了不适，所以他想回去看看。小敏是绝对不能带去的。 而他把这事和宋叔叔说了之后，听从宋叔叔的建议，将小敏送去育幼院，让他们帮忙照顾，以后再联系丘岳琳的亲戚来接走小敏。 “叔叔？”小敏眨巴着水蒙蒙的大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他，稚嫩的童音似乎在控制着他的抛弃，这让张继轩十分难受。 “叔叔没事，敏敏……如果……”看着小敏没有再撕纸，而是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张继轩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似乎有种小敏能听懂他的话的感觉。 “敏敏撕纸做什么？”小敏听到张继轩的话，赶紧献宝似的将报纸递给他。然后自己转身去吃桌上的饭菜。 张继轩没什么胃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只得拿起报纸来看了看。报纸已经被撕得很破烂了，但是中间那一版却很完整。张继轩看了看，是讲述老人被子孙虐待的事。他笑笑没表示什么，刚要把报纸揉成一团丢了，小敏却一把抢过报纸不许他揉：“好好，叔叔不揉，快吃饭，叔叔把报纸放在这给你玩。”笑着一副无奈地摇头，给她纸撕也好，免得她撕了不该撕的东西。 吃过饭，小敏拿着报纸折过来折过去，似乎想要折出什么形状，张继轩在一旁看得好笑。当她看到小敏被急得小嘴一扁准备哭时，赶紧从她手里拿过报纸说：“敏敏要折什么，叔叔帮你折啊，乖！” 见小敏不哭了，张继轩也没细想平时并不哭的小敏，怎么就因为无法折纸而哭了呢，只是觉得小孩子的情绪总是这么无里头。他jiejie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说来也怪，他们家上一辈到这一辈生的全是女孩，就他一个男孩，所以他总是被一群女性欺压着，而到了他jiejie的孩子时，却全部清一色的男孩。家里都快被那些小魔王乱翻天了。 “看，敏敏，叔叔折了船船，小敏喜欢吗？” 小敏笑着从张继轩手中拿过船，跳下凳子，指了指门，又去拉张继轩的手：“奶奶。” “啊，现在也到敏敏的散布时间了哦，好，我们去找吴奶奶哦。”说着抱起一脸笑意的小敏朝出了门去往吴家。 一路上，小敏一手拿着张继轩用报纸折的小船，一手牵着吴奶奶在前面蹦跳着。后面跟着身材高大魁梧的张继轩、吴建民和小兰。 看来他们两人的进展不错啊，那甜蜜的样子让吴奶奶的嘴合都合不上。只是她这样的笑容还能维持多久呢？记得小兰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吧，估计他们还要再谈几年恋爱，但是如果小兰年龄到了可以结婚了，吴奶奶悲惨的日子就要到了。 小敏是想帮助吴奶奶的，一是她现在还小，无法做出格的事，二是这时候的吴建民还没有露出他那可憎的面目，就算小敏的年纪很大了，并告诉吴奶奶她的孙子是个不孝顺老人的禽兽，估计吴奶奶会从此以后都不会想见到她吧。 哎，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离吴建民套吴奶奶房子还有几年的时间，小敏可以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吴奶奶上眼药，就算不防备自己的孙子，也要增强一点法律意识，别到时候被骗却求助无门，最后导致悲剧的发生。 但是小敏没想到计划总是没变化快，因为张继轩将她带到了一家育幼园里，还问小敏喜不喜欢和那么多的小朋友一起玩。 小敏知道张继轩要离开了，因此小敏当场就大哭了起来，牢牢搂住张继轩的脖子不放，嘴里一直喊着：“回家家，回家家……不要，不要……” 张继轩被哭得有些心慌了，就好像他是抛弃小敏的人一样：“敏敏，乖，这里有好多的小朋友陪敏敏哦……” “哇哇……”小敏就是哭，搂着张继轩不松手。 育幼园的老师过来，强行抱过小敏，小孩子的手劲儿始终比不过大人，小敏在离开张继轩身体的一瞬间，哭得越发凄惨了，小脸急得通红，眼泪仿佛不要钱般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望着张继轩的目光让张继轩心里压得好难受。 他强迫自己不要转头，几个健步朝门口冲去。 “哇……叔……叔……哇……”小敏哭得声音都挣哑了，可是她知道如果张继轩离开了，她就会被当作孤儿处理了。 “叔……叔……爸爸……哇……啊……爸……” 张继轩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他不敢相信地转头，远远地看着在育幼园老师怀里，哭得通红的小脸，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兮兮的模样，双手一直朝他这个方向伸，口里边哭边哽咽地喊着：“爸爸……” 张继轩忍不住的心酸，和小敏相处的这段时间，小敏的乖巧，小敏的依赖和信任……他的脚步转了个方向，朝着…… 北市机场，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不停地频繁看表，不时地够着头朝机场的出口处张望。他的手上拿着一块手帕频繁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半个小时后，出口处陆续有人走出，男人赶紧将擦拭的手帕放进口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出口。 “继轩，继轩，这里，这……”男人看得眼睛都呆掉了。身材似乎更高大魁梧了，眼神却比以前更加柔和温暖，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男人看着车座后面睡得十分香甜的小不点，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张继轩：“你什么时候有个私生女的？你知道吗？如果让你们家的娘子军知道，你会死得很惨。” “别瞎说，这孩子不是……”突然想到小敏称呼他的……张继轩住了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很快被他否决了。 秀景山别墅群，是一个高级住宅群，坐落在一座秃起的小山上，山上的别墅群错落有置，每个别墅占地都不小，带有独立的涌池、花园和两幢房屋。 汽车在其中一个花园前停了下来，张继轩小心又熟练地将抱起后座地小敏，朝家里走去：“帮我拿下东西。” 身材矮胖的男人忍不住嘀咕道：“你到是指挥得很顺啊。”不过手上还是很麻利地将张继轩的几个包拎了起来。 话说这个男人每次出门都不带东西，回来也是一样，这次怎么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他并没有打开来看，因为他知道房子里有人会打开来供他观赏的。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提着包跟在后面。 张继轩一进入客厅，客厅里的女人们立刻sao动起来，其中一位长相十分美艳的女人冲了过来：“啊，你这个不孝……”子。 “嘘……”张继轩侧身避让了女人，轻声道：“妈，您小声点。” 可是已经晚了，怀里的小人不安的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好可爱啊。” “mama，mama，有旭旭好看吗？”一个小正太不满地揪着自己mama的手问。 “姑妈看谁都很可爱。”旁边另一个小正太开口道。 “儿子，这……这……” “爸爸……”小敏软糯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鼻音，如果在以往绝对萌翻一群女人，可是现在她们集体石化了。 接着那个一开始的美艳女人转头问一旁的meimei：“额……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我儿子爸爸哦？哈哈……我这还没到更年期呢，怎么就有幻听了呢。” “二姐，我也听到了。”全场寂静。 几秒后全部女人都尖叫起来 “啊——” 小敏小嘴一扁，不敢和女人们比哪个声音大，只是颤抖着转身搂过张继轩的脖子，委屈地直掉眼泪：“爸爸，怕怕，回家家。” “乖，敏敏不哭不哭，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儿子，虽然你老妈我一直逼你相亲，可是从没想过先上车后补票啊，你怎么能做这样败坏家风的事，我怎么和你爷爷、奶奶、爸爸交代啊……天哪——” “妈，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啊。” “这孩子的母亲是谁？多大岁数了，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有不良前科吗？……”听着自家三姐像审问犯人似地审问自己，旁边的姑姑、婶婶、表姨、jiejie们在那唧唧喳喳地议论着，张继轩头都大了。好几次想开口辩解，都被她们开口给打断了，就算他想用吼的，也得吼得过一群女人的高亢音调啊……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离开家那么久，而不敢回来的原因，当然被逼相亲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家里女权至上。 这时那个矮胖的男人提着包进来了，见客厅里又和往常一样热闹，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继轩，男人赶紧开口道：“我说，表婶，如果你们再不住口，我想继轩肯定要带着他女儿再次离家出走了。” 声音不是很大，却让所有的女人都住了口。张继轩感激地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回了个记住这次恩情就行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