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暗自登门述请求
沫瑾还想去的地方,是莫王府。 只是,昔日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让素若上前去敲门,同门房说是瑾良娣求见莫王爷,莫王妃,然今日,她却只能让车夫将马车停在稍远处,静静地看着能否等到他们其中之一。 日头慢慢偏转,素若陪着沫瑾坐在车里已睡了好几回,迷迷糊糊间睁眼,看到沫瑾仍蹲坐在车厢门口,一如她上一次醒來时的姿势。 她轻掩着红唇打了个哈欠,引得沫瑾回头望了她一眼。 “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天晓得莫王爷要什么时候回來呢,亦或是他今日不回府了,也指不定他今日就沒出门,现下就在府里,咱们就算是等到三更半夜也是空等。”素若絮絮叨叨地说着。 她说的,沫瑾不是未想过,只是,除了等这个法子,如今她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也唯有盼着自个儿能有个好运气。 沫瑾未出声,素若便也沒了声音,静静地呆在一旁,时而挑起车窗帘子,看看外头的天色。 她们出來的早,此时早已过了午饭的时辰,她摸摸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微噘着嘴继续靠着车厢壁打盹,罢了罢了,她也算是明白沫瑾小姐的性子的,自个儿劝是劝不住的,还是由着她去吧。 沫瑾也不知自个儿在王爷门口到底是等了多久,双眼只顾着紧盯着门口,如今已有些酸涩,不由伸手揉了揉,不过是这须臾间,便看到有人出了大门,向着他们走來。 沫瑾探出身子,挪着下了马车,车厢内的素若听到动静,霍地睁开了眼,彼时沫瑾已然下了马车,忙追了下去。 那自王府出來的是个女子,只见她径直向着他们而來,眨眼便已到了近处,待到了近处,沫瑾认出了她。 那是梓莯身旁的侍女汀梦,昔日见过一面,她对这个丫头到是印象深刻。 “见过姑娘。” 如今,汀梦已改了对她的称呼,到是让沫瑾倏然回过神來,自个儿情急之下怎就下了马车呢,虽说往來这里的人不多,但毕竟是王府门口,若真有人來那必定是有头有脑的人物,指不定便会遇到见过她的人,忙点了点头侧过了身去。 “王妃让奴婢來接姑娘进去,姑娘请随我來。”汀梦说罢转身,领了沫瑾同素若往一旁的巷子深处走去。 沫瑾不知晓梓莯是如何知晓她便在府门外的,还特特派了汀梦來接她们,只是却也知晓如今他们是不能从王府正门进去的。 随着汀梦行了片刻,一行人终于停在了一扇小门前,汀梦伸手敲了敲,须臾便有人打开了门。 “汀梦姑娘!”來开门的人抬头看到汀梦,显得有些意外,“姑娘今日怎么从后门走了。” 想想也是,汀梦是梓莯身边的人,平日里定然也是自大门口进出,也难怪见她出现在后门时这人会这般惊讶。 “不过让你开个门,哪來这么多废话。”汀梦嗔怒地盯了他一眼,领着沫瑾她们进了府,而后顺着小径一路前行。 随着弯弯绕绕似迷宫般的花径,沫瑾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府中的景致。 上一回是冬日,王府的景致亦显萧条,而今已是春暖花开之时,园子里绿萌成群,半人高的绿藤丛间已出现了各色的花骨朵儿,时而还能看到几朵已悄然绽放的。 今日一路行來,显少见到府中的下人,许是汀梦见她身份特殊,故而挑了条平日里少有人來往的路吧。 慢慢地,路便隐隐有些熟悉起來,不久,那日的水榭便映入了眼帘,而水榭之中的佳人身影,亦随之入眼。 “姑娘,奴婢便不过去了,请。” 到了通往水榭的水廊桥头,汀楚停下脚步,侧身一礼说着,素若抬眼看去,正对上沫瑾的眼视,轻点了点头。 沫瑾一个人踏上了水廊桥,一步步慢慢地走去。 梓莯便坐在里头,背对着她似端着茶饮着,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未回头,只是适时的出声:“你來了,过來坐啊。” 沫瑾绕过她,将将在桌对面坐下,眼前的桌上便多了杯茶,抬头便对上梓莯含笑的对眼。 “你怎么知晓我在你们府门外头?”沫瑾也不客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你们那么大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好几个时辰都未动,定然是对王府有所企图,我让人去看看便知晓了,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有什么事值得你冒着大风险守在王府门口的?” 沫瑾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杯子:“说來,我也并非是专程來寻你的。” 梓莯只是笑笑。 “不过,却还是需你相助。”沫瑾抿了抿唇,有些艰涩地想着该如何与她开口,毕竟她前半辈子,可是显少开口求人,且还是为了旁人的,不由又连喝了几口茶水润喉。 “哦?什么事你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的,我可不爱同人拐弯抹角的。”梓莯放下手里的杯子,提起一旁搁着的茶水壶,替两人都斟满。 “是这样,王爷麾下本有个叫秦士秋的小兵,近日被调去了治仪府,原本他也是怀有高远志向,想要一展抱负,而今去了治仪府,怕是很难有所作为了。”沫瑾有些艰难地说着,只是许多事未说出口罢了。 “秦士秋?”梓莯轻念叨着这个名字,侧头望着她,“他是你的……” 梓莯望着她的眼视,很是耐人寻味,沫瑾知晓她在猜测秦士秋与自个儿的关系,这确实是个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说起來,便话长了。”沫瑾叹息了一声,觉着既然想让她帮忙,自然也不必瞒着她,免得事儿到沒说清,反又生出事來。 “哦,你可以慢慢道來,想來,王爷还要过会儿才能回到王府。”梓莯一副兴趣颇浓的样子,端着茶盏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饮着,等她详细的述说这前因后果。 沫瑾想了想,理出了一个头來,说道:“你应也知晓,当今梁相有个亲妹叫梁晴,这些年來一直在宫中太后处当值。” 梓莯缓缓点点头,见她停了下來,便插了一句:“我知道,且还在太后处见过她,是个兴性活泼,模样也俊俏的女子,怎么,难道这秦士秋同她有什么关系不成?” 梓莯眼一挑,到是一针见血的刺中了实情。 沫瑾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确是于她有关。太后眼见着她已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便寻思着想替她寻个好夫婿,只是,梁晴有些不愿。” “这是桩好事啊,由太后指赐,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份,她又是有什么不愿意的。”梓莯偏头望着她,而后恍然道,“是不是她已经有意中人了。” 沫瑾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倘若她已有了意中人,那到好办事了。可惜的是她沒有,那时我还在宫中,适逢成亲王归京,我看太后的样子,到有意想将梁晴指给成亲王,想來你也应该知晓成亲王是个怎样的人物。” 梓莯闻言,微微动了动身子,未说话。 那自然知晓成亲王李承是个怎样的人,他可沒少让自个儿的那个傻王爷四处奔波,说起他來,也是一副恨不得咬掉他一块rou的模样。 “呵,我看太后还真是老糊涂了,怎会想到将梁相的亲妹子赐给成亲王,你说她老人家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梓莯讪讪地笑着,心中的好奇被燃起。 沫瑾摇摇头:“我们是不知太后打得什么主意,无外乎是想帮成亲王拉扰梁相吧,我只知梁晴不愿嫁予那种人,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成了政局朝势下的牺牲品,故而,我们便想了个法子……” “你们寻了个人冒名顶替,说是梁晴的意中人?”梓莯挑眉说着,看到沫瑾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还真是有趣,竟能想出这个法子來,梁仲两兄妹竟然也同意了?喂,我说沫瑾,你们还真是……” 梓莯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似听到了十分可笑之事,而沫瑾看着她的模样,竟也觉得那时她想了这个法子着实可笑,他们定然都是急疯了吧。 “看來,秦士秋便是你们找的人。” 沫瑾点了点头。 “而今你觉着那秦士秋与梁晴的身份悬殊,怕不好堵太后的嘴是不是,便想着让王爷给他小官当当?”梓莯轻轻晃着手里的茶杯,问道。 沫瑾摇头,提起茶壶替她斟满茶水,免得她再折腾那杯子。 “我并非是想让王爷封他个一官半职,只是想让王爷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如今在治仪府,又有何前途可言,若是能跟在王爷身旁,那定然不同的。” 梓莯了然的点点头,诚然,自个儿的夫婿是个油盐不进的,原本还以为沫瑾是想直接替那秦士秋求个小职务,到沒想她也明事理,未说出无理请求,想來,调个人到身边应是不难。 “如此,我明白了,此事,我会替你同王爷说的,你说眼下的情形,调个一二十个许是很难,我想不过是问治仪府要个人,以他王爷的身份应是不难,不过……”梓莯顿了顿,虚扶着掌中的杯子,抬首望她,“他日后仕途如何,我可不敢保证,王爷也不会因着你我的一番话,而对他另眼相待,一切皆只能靠他自个儿。” 沫瑾闻言,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所幸,梓莯答应了替她同莫王爷说,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在面对莫王爷的时候,说出这番不请之请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说不得差,亦不见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