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左右试探话分明
沫瑾嘴上虽说着世人对李旭的看法如何,与她无法。 然,毕竟相识一场,似乎看着他变成百姓眼中的风流浪荡子而有些于心不忍,寻思着下回若再见着他,还是提醒他一句吧。 李旭第二日到是又來了,彼此的沫瑾虽站在店里头,不过身旁还站着梁晴。 梁晴已有好些日子未來了,想來这段时日有秦士秋陪着,定然过得十分欢快,从两人之间不言便明的默契中便不难发现,如今的二人,可谓是郎情妾意,好不甜蜜。 今日也不知是刮了什么风,到是把他们二人刮到了安素阁來,而晴丫头一直跟在沫瑾身旁,追着她问长问短。 故而,当李旭进得店來时,沫瑾还未发现,是感觉到身旁的梁晴愣了愣,而后险些喊出“太子”二字來,这才抬头望去。 只是,李旭的目光落在梁晴身上,见着她,径直向着她走來。 “晴儿,我到处找你,你出门怎么也不同你大哥说一声,我问他,他又问了府里一圈,竟无人知晓你上了何处。” 看着他急切的同沫瑾说话,沫瑾原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了。 事情好似永远都是这般,她替李旭着想着,而他的目光,却永远只晓得落在梁晴身上,看不到旁人对他的好。 也罢,许是他根本不需旁人的提醒,毕竟,他是太子殿下,百姓的话,应也无法撼动他的身份。 沫瑾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看到一旁的秦士秋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心想着自个儿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想了想,沫瑾便趁着客人进门之机,离开了柜台,将人引到了一旁的桌边,又细细地问了他要的酒水菜品,这才回身去准备。 沫瑾去厨间取了菜,又从隔壁取了酒,正出门之时遇到了赵言,被她拉住了。 “若兰,这个你送一下,临窗那桌的。”赵言拉住了正打两人身边经过的若兰,将掌盘交给了她,而后拽着沫瑾往一旁的院角走去。 “我说你有何事,在这里说便成,我前头正忙着呢。”沫瑾被她拖着走,眼见着离前头的店越來越远,她忍不住出声说道。 赵言将她拉到院角,这才停下步子,转身望着她:“听若兰说李旭又來了?” 沫瑾挑眉望着她,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消息到來得快,这人进门估计凳子还未坐热呢,她呆在后院就知晓了,看來,若兰果真也是个大嘴巴,片刻的功夫就将话传到后头來了。 “沫瑾啊,我看待会儿你同他说一声,若沒什么要紧事,就莫要隔三差五的來安素阁了,我这庙小,实在招待不起这尊大神,倘若,他果真是觉得咱们这里的酒水合他的口胃,大不了往后我日日派人替他将酒送到宫门口去,就只求他日后若要再來了。” 赵言望着沫瑾,苦恼地说着。 “怎么了?你这又是闹得哪出啊,以往我说他來得太过频繁,还是你说的,什么人家是送银子上门,不收白不收,哪有人将生意往外推的,怎么,今日怎地就转了性了?”沫瑾上下打量了赵言一眼,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转性了。 依着赵言的性子,如李旭这般自动将银子送上门來的,她断然沒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今日到是真奇了。 “你以为我变傻了,有钱也不赚,实在是有人认出了他太子的身份,再继续在咱们安素阁出现,实在是太过招人眼了,我还想安安稳稳赚银子呢,可不想因小而失大。”赵言双手环胸,侧身撇头望了她一眼,便撇开了头去。 沫瑾不由皱起了眉头。 以她对赵言的了解,怎么想都不觉得像是会从她嘴里说出这番话來,赵言可不是那种会介意世俗眼光之人,李旭对她而言,并非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与來安素阁的千千万万的客人一样,都不过是來送银子的。 故而,沫瑾不信,这是赵言心中之言。 “是否是昨日大哥对你说了些什么呢。”沫瑾挑眉,望着她说着,果然见她的眉微微一挑,便接着道,“大哥昨日同我说的也是这番话,今日你又來说,我不得不猜想,是大哥昨日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如此吧。” 赵言叹了口气,垂落双手,转过身來望着她:“罢了罢了,这种话自我口里说出來,连我自个儿都不信,也难怪被你看出來了。” 沫瑾讪讪一笑。 “的确,你大哥昨日同我说的,还让我同你说,让你劝劝那位太子殿下,不过,我觉着吧,腿长在他身上,他爱來來,不來便不來,又岂是咱们劝便能劝得住的,我觉得依着他这种人的性子,许是你越劝,他还越爱來,介时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言摇摇头,对梁仲昨日说的话,仍是十分不赞同。 他同她提及此事时,她便下意识的摇头,一來嘛,说她贪财也罢,总之她是不会同银子过不去的,毕竟李旭出手大方,酒楼里的那几个姑娘也爱招呼他,毕竟她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沒有银子便只能喝西北风去。 二來,她觉得李旭此人吧,应该也是一根筋的主,心里认定了的事,旁人怕是再怎么劝也无用,且先不论他是否会听沫瑾的劝,许是起了反作用都是未知之数,故而,她当即便摇头拒绝。 至于她今日又为何同沫瑾提及,那是因着梁仲后來说的一句话。 他道:“李旭害得沫瑾如此,难道你还想让沫瑾时时对着他,又生出情意來,介间再受伤,落得体无完肤怎么办?你怎么说也是她的长姐,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再飞蛾扑火一回才是啊。” 赵言承认,梁仲的这句话确是提醒了她一桩事。 这些时日,李旭三天两头的出现,大多都只是静静地坐上片刻,饮上一壶酒,还有那日突然沒头沒脑的送了沫瑾那么多的胭脂水粉,沫瑾说不知晓李旭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然她却猜到几分。 故而,她今日对着沫瑾说这番话,原意不过是想探探她的口风,看她对李旭是否仍有情意,她确是她的长姐,正因如此,倘若沫瑾心中仍欢喜着李旭,那么,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再搓和搓和他们两个,只是,李旭此人,自是还需再敲打敲打。 不过,显然赵言出师不利,还未來得及探听清楚,便被沫瑾给看破,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精明起來了。 “你既然清楚的很,又何必今日再來同我说这些呢。”沫瑾睨了她一眼,讪讪地说着。 “这不是答应你大哥了嘛,再怎么着,也需同你说上一声的嘛。”赵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 沫瑾勾了勾唇角,有些无奈的转身,慢慢地往前头踱去。 实侧,此时她到有些不想回到前头去,也不知梁晴他们走了沒,看李旭方才的样子,好似寻梁晴有事,许是他们已离开了吧。 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行着,与赵言一前一后的进了铺子,抬头却发现梁晴他们还在,不仅如此,还多了个无笙。 “你怎么來了?”赵言微皱了皱眉,脸色似有些不佳,疾步上前。 看來,无笙此次而來,并非是赵言相寻。 “你放心,沒大事,不过是有些琐碎之事,需同你说。”无笙先是笑了笑,眼视轻转之时,看到一旁沫瑾,不由冲着她浅浅一笑。 沫瑾勾起唇角溢出笑意,双手相执曲膝向着他回礼。 赵言恢复了神色,望着无笙片刻,才说道:“走吧,去后头说。”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后院,沫瑾收回视线时,梁晴已站于她身旁,好奇的说道:“瑾jiejie,大哥说这个人是神医?” 神医? 沫瑾怔了怔。 无笙是不是神医她到是不知,只晓得赵言对他的医术似十分信服,故而自打她出宫后,从不曾让其他大夫诊过脉,一向都是此人替自己看病,而如今,她的身子除却变天之时,其他的确无大碍。 不过,无笙此人似十分神秘,到底是何身份,她到眼下还未能闹明白。 沫瑾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他的医术应是不差。” 她思索了一番,只能如此回答。 撇头,正好对上李旭的目光,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杂乱,然沫瑾也不过是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台,将离开的这会儿子时间里的帐又记了上去。 “瑾jiejie,你知道吧,方才太子哥哥同我说,皇上要过大寿了。” 沫瑾才写了几个字,身旁的台子上又趴上來一个梁晴,她压着嗓音凑在她耳旁轻说着。 不过,沫瑾却连眉都未抬一下,只是行云流水般的写着,口中淡淡说道:“那与我们何干?” 倘若她还在宫中,确实又要头痛一番,毕竟作为东宫太子良娣,准备一份合适的寿礼十分重要,而如今,她只是苏沫瑾,与皇宫毫无瓜葛,有些看上去莫名其妙的烦忧,自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是,瑾jiejie如今是轻松了,可我大哥的身份摆在那儿,我怕是又要被太后召进宫去了。”梁晴在一旁嘀咕着。 沫瑾写下最后一笔,而后抬头看她:“你啊,如今还怕什么,听说太后如今都知晓秦士秋这三个字了,你还愁什么?” 这事儿,还是赵言同她说的,道太后也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的,只听说晓得是梁晴欢喜的人,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兵士,太后听闻之时只是发出了一声幽幽长。 而今想想,沫带來到是更好奇,赵言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形容起太后的那声长叹,可谓是唯妙唯肖,神态像极了,便似她身临其境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