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迈出第一步
第二章迈出第一步 站在流水声哗哗的河滩，罗伊呲牙咧嘴地向河岸跨出一步。 他知道，想要复仇，想要撕碎亚历克斯和奥古斯都的骄傲踩在脚下，自己就必须变得比他们更加强大。而现在的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一只蚂蚁。 罗伊将仇恨刻进了骨髓，每一刀都痛入骨髓。可他并没有因为仇恨丧失理智。 从小就在丛林中生存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丛林的生存法则，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如何站到食物链的最顶端。 无非两个字。 力量！ 这种力量，在丛林中，是野兽的智慧，本能，尖牙利爪，速度和耐力。而在人类世界中，则是武技和实力，也是金钱，地位和权势在内的所有一切！ 他不但自身需要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更需要在成长的过程中，使用各种手段拉拢能够拉拢的一切力量！ 路很长，可他终究要走下去。 那么，现在的第一小步，就是先从一只受伤的蝼蚁变为一只健康强壮的蝼蚁！ 从河滩走上岸边，几乎耗光了罗伊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支撑着，找了个山壁凹进去的岩洞坐下来，开始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 多年在野外的生活，早已经教会了罗伊如何避免自己宝贵的装备在奔跑攀爬和游泳中失落，因此，虽然跳崖坠河并被大河冲出老远，但身上的东西基本都还在。 打开防水的猎包，取出自治的伤药，罗伊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他其实已经给自己施展了治愈术，不过，此刻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可能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因此，动用一切手段治疗伤势和恢复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涂抹了伤药之后，罗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魔力。 体内的魔核依然在旋转中恢复着魔力。只不过因为身体处于饥饿状态，能量补充的速度远远不如平时。刚刚使用了一个治愈术之后，现在还有180法码的魔力。 他掏出干粮来，狼吞虎咽的塞进嘴巴里，最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裁决身上。 看着这把自己从得到之后，都还来不及仔细查看的神秘武器，罗伊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走出古堡，战争爆发，突围到跳下悬崖，只是短短一天时间。手中的斧头依然是从那个神秘的城堡中带出来的模样，可自己，却已经经历了生离死别。 因为不知道自己距离跳崖的地方有多远，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人追杀自己，因此他不敢生火，只弹了个手指，唤出一朵小火苗，籍着火光仔细地打量着黑漆漆毫不起眼的裁决。 斧头的外形就是普通的砍柴斧，没有矮人用的那么大，前面没有破甲锥，也没有美丽的花纹和夸张的弧度，就连握柄都是直直的一根棍子的形状，简陋得让人生气。 如果罗伊不是知道裁决的神奇之处的话，恐怕平日里这样的斧头放在他眼前，他也懒得看上一眼。 不过有一点，是特别的。 那就是裁决的质地。 罗伊从小生活在矮人地下城，见识过无数种金属，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裁决的这种。任凭他搜肠刮肚，也认不出来。 使劲咽下一口干粮，他砸吧砸吧嘴巴，把斧头翻来覆去地看。可惜自己没有斗气，如果能用斗气灌注一下，或许……刚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当初得到裁决的时候，自己可是被哪熔岩般的能量冲进身体，形成了魔核。为什么不反过来试试，把魔核产生的魔力再灌注回去呢？ 试试看！ 罗伊调动魔力，向斧头内部探去。 魔力一接触到斧头，就如同你牛入海一般被吸收得低一点不剩，随即，罗伊立刻就感应到和自己精神相通的裁决，在吸收魔力之后传递来的一种莫名的欢悦和渴望的情绪。 罗伊兴奋起来，再度抽调魔力灌注到裁决。同样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同样能感受到的愉悦和渴望。 然而，斧头依然是那把该死的斧头，没有任何变化。 罗伊反复灌注魔力，直到自己体内的魔力只剩下了八十法码，才停了下来。他有些沮丧的发现，自己这一点魔力灌注进去，对裁决来说，似乎就像往沙漠中倒了一杯水，少得可怜。 不过，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迟早有一天，自己能够把裁决的秘密都挖掘出来！ 收起裁决，罗伊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魔力恢复，开始按照爱伦夫人给的魔法书传授的方法打坐冥想。 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现在只能也必须走上魔法修炼的道路，从汤姆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罗伊就已经选定了自己的道路。 圣骑士！ 为了汤姆，为了实现自己和他从小的梦想，哪怕没有一个战环，老子也要成为骑士！ 一个会魔法，甚至只会魔法的骑士！ 这个信念从未如此坚定过。 罗伊抛开杂念，将自己的感知释放开来，去感受天地中的无形能量。 树木，草叶，山峦，流水，风，虫鸟……一切都在运动着，呼吸着，散发着自然无形的能量。 一草一木的能量很微弱，可是，当整个世界的呼吸都同自己的呼吸同步起来的时，天地能量随着呼吸的频率，渐渐荡漾起来，如同潮水一般，先是细细的碎波，然后是排排海浪，最后，就是滔天巨浪。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随着扩展开的感知，渐渐和天地的呼吸同步。 能量经由感知透过细胞，冲刷着身体。仿佛江河的支流一般，不断地随着呼吸融入身体中游走的魔力，又随着呼吸丝丝抽离。 罗伊只觉得原本清澈如水一般的魔力，随着冥想变得不再那么流畅。 仿佛有无穷的阻力一般，阻挡着魔力的运行，挤压着它，牵扯着它，甚至影响到自己脑海中的每一个念头，都变得无穷的缓慢。 书中说，百呼百吸为一次冥想。 原本罗伊以为，这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当他第一次沉浸入冥想的世界时，他才明白，平日里毫不在意的百次呼吸，在冥想的时候，竟然变得如此艰难。 天地的无形能量，随着进入感知扩展进入冥想的第一次呼吸，就开始起波澜，第二次呼吸，就开始荡漾，第三次呼吸，就开是生波…… 十次呼吸下来，已经是滔天巨浪一般。 而罗伊的感知，就像是巨浪中的一叶小舟。精神，就像是岸边的礁石。魔力，则像是逆风而行的行人。 百次呼吸，谈何容易！ 可是，这一切对罗伊来说，算不上什么。 骨子里的固执和骄傲，从小在漫天风雪中经受的磨砺，还有复仇的执念，一直支撑着他。 罗伊横下心来，不管不顾，就拼命扩展自己的感知，拼命坚定自己的精神，拼命驱动自己的魔力向前迈步。 一呼一吸。 一呼一吸。 罗伊在魔法的世界里，孤独而艰难地跋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