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战
战环，是骑士战斗力的基础，也是一切武技的基础。 沟通气魄需要战环，释放斗气需要战环，发挥武技需要战环，就连骑马也需要战环。 如果没有战环，骑者和战马只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作战，无法做到真正的人马合一。 而拥有战环的骑士，却能将斗气注入战马体内，通过斗气的循环往复，彼此融合为一个整体。 这不是简单的配合，而是从身体到精神的融合。 战马受骑士斗气滋养，变得更强壮，速度更快，耐力更持久。同时，两者的精神联合，使得骑士念头一动，战马就能迅疾做出反应。犹如骑士身体的一部分般。 从晋升斗气一阶到现在，罗伊拥有战环的时间并不算短了。甚至在几天之前，他已经晋升到了勇敢骑士，拥有了两个战环以及战环离体攻击的能力。 不过，对于战环的运用技巧和规则，罗伊却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每一种战技的战环运用方式，都不一样。图书馆里学习的那些低阶武技的战环运用方式不一样，矮人的惊雷斧法和剑灵的搏命剑法也不一样。 可以说，战技的不同，有一大半都在于战环的不同。 惊雷斧法刚烈凶猛，战环运用直来直去。而搏命剑法凌厉凶险，战环运用忽快忽慢，诡异莫测。 罗伊平日里修炼，一度异想天开的想试试战环的不同。 在他想来，既然战技的区别很大程度都取决于战环的运用，那么，赋予同样的招式新的战环运行方式，是不是就能让这一招，拥有别的属性和威力呢？ 就像风雷火炮。 如果战环是水属性斗气，那是不是就能成为风雷水炮，或者水雷土炮。如果战环含而不吐。忽快忽慢忽大忽小，是不是就能变成大炮小炮快炮慢炮？ 打炮，也得讲究个节奏变化不是？ 不过，战环运用何等深奥。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的小乡巴佬想要改变战环运用方式又谈何容易。这件事只是在心里想想，却从来没有付诸实施过。 罗伊没想到的是，卡梅尼单独给自己上的第一课，就是战环的运用。 脸上招牌式的迷糊消失了，少年神情恭谨肃然。 图书馆里。关于战环技巧的书很少。对于骑士来说，这都是生死搏杀中得来的经验，是用命换来的。他们可以传授战技，但很少会把战环运用的奥秘告诉你。 一位老师若是愿意传授你战环运用技巧的话，那说明，他对你有着无条件的信任。而在训练营中。这是四年级学员，而且是有资格进入总营的佼佼者，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战环运用，变幻莫测。每一种武技都不一样。不过，其中又有共同之处。这些共同之处就是战环的运用技巧和规则。通过总结，我把它归纳为九种变化。。。。。。。。” 卡梅尼认真的为罗伊讲解着。 “首先，是战环加速。”他指着旁边的一个训练人偶前，对罗伊道，“你是武装四星的实力。试试用你的全部力量攻击它！” “是。”罗伊走到人偶前，凝神静气，忽然又转头看着卡梅尼，“是用全力吗？” 卡梅尼眉头一皱，奇怪地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大问题，卡梅尼先生，”罗伊挠挠头道，“就是前几天。一不小心又突破了。” “武装五星？！” 卡梅尼脸上一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时间。这小子居然又突破了！武装五星的实力，意味着他距离勇敢骑士，就只有一步之遥！ 呼，很快，卡梅尼就呼了口气，镇定下来。 既然自己能接受这小子可能是七色天赋的事实，那这样的提升速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而且，为了不让这小子太过得意，他淡淡地道，“既然提升到了五星，那就用五星实力吧。” 看着卡梅尼毫无表情的面孔，罗伊耸了耸肩，忍住了告诉他自己提升到勇敢骑士的冲动。 卡梅尼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正统。自己现在说出来，一是有显摆的嫌疑，二来，说不定得不到夸奖反倒被臭骂一顿，说自己提升太快，根基不牢。 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斗气提升到一阶十层巅峰，压在二阶以下，罗伊吐气开声，猛地一拳击打在训练人偶身上。 这种用于力量训练的人偶，是训练营特制的。最是结实不过。 在人偶下方有一条刻着十段标记的滑轨。而在人偶和背后的基座之间，则有几根粗粗的钢铁弹簧连接。极限状态下，人偶可以承受超过两万劲的打击。 平常训练中，一年级新生最多将其击退到第二格。而此刻罗伊一拳击出，竟然将这人偶击退到了第五格！ 人偶的身体和背后的弹簧，在猛烈的击打中，发出难听的声音！仿佛立刻就要散架一般。 罗伊得意的收回了拳头。人偶越往后退，需要的力量越大。退到第五格已经等同于三倍于一星武装骑士的力量了。这一拳，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他都非常满意。 不过，这点小得意泛起的泡沫，很快就被卡梅尼无情地戳破了。 “斗气被你这样用，其实是种浪费，”卡梅尼面无表情地拨开罗伊，站在人偶前，“看着。” 十六道战环，随着卡梅尼的斗气激发透出身体。 其中十五个都黯淡无光，只有一个沟通了气魄的战环亮了起来，顺着身体游走到他的手臂上。 没有大喝，没有吐气开声，也没有蓄势，卡梅尼轻飘飘的一拳击打在训练人偶身上。 砰，一声巨响，人偶如同被攻城锤给迎面撞上一般，直到退过了第六格，逼近第七格才堪堪停住。 罗伊张大了嘴。凸出来了。 “看清楚了吗？”卡梅尼微笑着问道。 罗伊呆呆地点了点头，又傻傻地摇了摇头。 他看得很清楚，卡梅尼这一拳和他刚才的一拳一样，就是简简单单平平实实的一记直拳。而且，同样都是一个战环，同样都是一阶十层顶峰的斗气。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轻飘飘的一拳，却有如此大的威力！ “没明白？”卡梅尼也不解释。“再看！” 说着，他又向人偶击出了同样的一拳。 罗伊紧紧的盯着卡梅尼的拳头，全神贯注，目不转睛。似乎要把这一拳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入自己的脑海。 “怎么样？”当人偶向后飞退的时候，卡梅尼收回拳头。扭头问道。 罗伊不说话。他在想。 脑海中，这一拳的过程一遍遍的回放着，直到卡梅尼之前让他击打人偶时说的一句话，忽然闪现。 “战环加速！”罗伊恍然大悟，叫了起来。他发现，卡梅尼这一拳和自己最大的区别，就是战环在一拳击出的时候，于小臂间，有一个陡然加速的过程。 在他从奥斯汀的日志里学到的几种治愈系魔法当中。就有一种战环加速的魔法。可以通过帮助骑士的战环旋转速度提升，带来更大的天地协同之力。 不同的是，卡梅尼的战环增加的不是旋转速度，而是滑动速度。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变化。如果不是近距离仔细看的话，旁人很难捕捉到这一细节。 “不错。”卡梅尼赞许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战环运用的第一个变化，战环加速。” “无论是旋转还是滑行，战环的速度越快，斗气的释放就越强。引发的天气地魄的共鸣也越大。因此。通过改变战环的瞬间速度，就能提升战斗力。” “这种技巧并不神秘。但很难掌握。一共有三阶九段。越往后加速距离就越短，速度越快，也越难。练到精深处，一段加速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九段加速层层叠加，威力无穷。” 说着，卡梅尼调动战环，再度演示了一下战环加速的过程。 明亮的战环从大臂游走向小臂，在手臂陡然击出的一霎那，猛然向前撞出。 “这是一段式加速。”卡梅尼说着，再度击出一拳。这一次，战环在小臂上的运动，明显呈现两截加速。每一截的运行距离，都只是一段式的百分之五十。 罗伊发现，这一拳鼓荡的风声，明显比刚才那一拳大了不少。 “这是两段式。接下来，看看三段式！” 卡梅尼说着，再度一拳打向训练人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偶一直退到了第八格才停下来。如果按照标准换算的话，这已经是超过八千劲的力量了！ 罗伊翘舌不下。 一般骑士，在武装五星这一等级上能发挥的不过是五六千劲的力量罢了。这还得是靠战技的辅助。就连他学习的风雷火炮，一拳也不过七千劲而已。 可卡梅尼这一记简简单单的直拳，却有如此大的威力。若是再加上战技，那会是何等的恐怖？ 而且听卡梅尼的意思，还有四段式，五段式一直到九段式。修炼到那种程度，一拳击出的威力又该有多大？ 罗伊一时间兴奋得耳朵都红了。 “卡梅尼先生，”他恭敬地求教，“我听您说，战环变化一共有九种，除了战环加速以外，其他还有哪八种变化？” “另外八种，分别是减速，斜切，回旋，激射，反弹，叠加和分身。” 卡梅尼说着，拿出一本已经显得有些陈旧的羊皮笔记本，递给罗伊：“这是我这些年的心得。不过，贪多嚼不烂，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迎接挑战之前，先掌握战环加速。” 正说着，外面过道上，已经传来了一阵学员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卡梅尼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近中午。他皱眉道，“我下午还有一堂课，好了不多说了。我们现在开始。要掌握战环加速，你首先就必须掌握斗气的瞬间收放和顿挫。。。。。。。。” 窗外明媚的阳光，洒在铮亮的地板上。 寂静的训练室里，身材颀长的中年骑士低声为少年讲解着。少年听得一脸认真，不时点点头。 “。。。。。记住要点了吗，”卡梅尼将战环加速的要诀，给罗伊讲了一遍，“你来试试。” “是。”罗伊答应了一声，兴奋地激发了斗气。 回想着卡梅尼讲解的要点，罗伊先让战环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游走了几遍，然后凝神静息。猛然一拳击出。 “噗”，拳头击破空气，发出一声闷响。从肩膀冲向拳头的战环，忽然出现一阵颤抖，随即如同碎掉的玉镯一般，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明媚的阳光中。 失败了。 罗伊有些沮丧。 他发现刚才那一拳中，自己的斗气在试图给战环加速的时候，出现了一丝凝滞。就是这几乎难以察觉的一丝凝滞，造成了战环无法跟上拳势，从而崩溃。 一旁的卡梅尼看着罗伊沮丧的脸，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战环运用技巧，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如果是一种成熟的武技，那战环何时快何时慢。都由功法所掌握，战斗者完全不需要考虑，自然而然就能完成。 可是，主动的战环加速，却是没有功法可以依循的。完全依靠罗伊对自身斗气和战环的控制。 人的手臂并不长，一拳击出，从出拳到命中的时间，更是快到来不及眨眼。 而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却要求战环在有意识的控制下中途加速。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又何其艰难。 当初卡梅尼自己，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掌握。 这还是一段加速。后面的二段加速。三段加速，难度都会呈几何倍数的增加。他到现在，掌握的也不过是四段加速罢了。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最顶级的九段加速在他看来，已经是属于神的领域了。 “罗伊，你出拳的时候，不能一直去想着控制战环。你必须让自己对战环的控制，处于一种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 卡梅尼讲解道，“。。。。。。如果你一直无法丢开自己的意识控制的话，那你就会发现很多的问题。不是斗气转换速度不够快，就是战环启动太靠前，或者顿挫时间太长。。。。。。。” 细细的讲解完，他见罗伊凝神皱眉，苦苦思索的模样，安慰道：“没关系，我知道这些很难理解，不过，你多练习几天。。。。。。” 然而，卡梅尼的话还没说完，就只见沉思中的罗伊眼睛忽然一亮。 “我明白了！”罗伊叫道。他激发斗气，调动战环，想也不想，猛地一拳击出！ “砰”，这一次的破空声，远比第一次要响亮许多。 只见随着拳头的击出，明亮的战环化作一道流光，飞快地向拳巅游去。在经过肘关节的时候，这道光微微一颤，随即急冲向前，在拳势到达顶峰的一瞬间，出现在指骨部位。 整个过程，顺滑而优美，战环和拳势的配合天衣无缝。 一次完美的战环加速！ 卡梅尼已经完全看懵了。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此刻嘴巴却张得足够塞下一个鸡蛋。 一拳！罗伊仅仅失败了一拳，就掌握了一段加速？ 该死，这小子怎么做到的。这也太打击人了吧。从自己教给他其中的诀窍到现在，才过去了多长时间？五分钟，十分钟？自己刚刚还在说，让他多练习几天呢！ 就在卡梅尼傻傻看着罗伊的时候，忽然，他发现罗伊一拳成功后，并没有停下。这黑发小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下一蹬，身体破空而出。出拳！ 砰！战环在空气的爆炸声中，闪了两闪，浮现在拳头上。 二段加速！ 卡梅尼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脱臼了。 罗伊落地，很自然的错步，转身，面向近在咫尺的训练人偶，又是一拳！ 一通百通！ 战环掠过，一闪，一顿，一闪，一顿。再一闪，已经到拳巅。 三段加速！ “轰！” 。。。。。。。。。。。。。。。。。。。。。 。。。。。。。。。。。。。。。。。。。。。 训练场上，包括贾尔斯，格里芬在内的九名学员，可怜兮兮地站在阳光下列队。 年轻人们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刚刚结束了晨训没多久，亚麻布背心上的汗还没干，又被教导们给叫了回来。 是因为刚才下黑手引来的报复？ 这也太小气了吧。自己这些人屁股都被他们踢肿了。不也没说什么吗？况且，当时这里起码有一半人都在外面看，真正下黑手的那几个可没在这里。 而最让大家心惊胆战的，就是不知道罗伊被他们单独叫去怎么样了，直到现在也没见人。想来一定被修理得很惨。说不定现在正被挂在主楼某个房间里挨鞭子呢。 学员们在胡思乱想，几位无良教导。则躲在树荫下面聊天。 “今早看见法利那张脸，我真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拳，揍他个满面开花！”海森把最后一块面包填进嘴里。他个子大，食量也大，折腾了一上午饿得不轻。 “那家伙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位教导轻蔑地道：“他巴不得你揍他呢。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把你赶出学院了。” “我敢打赌，他就是那么想的。”海森咽下食物，声音立刻就大了起来，“我可没傻到给他这个机会。眼下局势乱成这样，眼看说不定就要上战场，我要上了他的当，这些孩子怎么办？” “你明白就好，”武鸣点头道，“咱们现在能忍就忍。大敌毕竟还是斐烈人，真要征召学院上战场。没咱们领着。这帮小子不知道会死多少。难道把他们交给法利这种人？” 说着，他冷笑一声：“等到打起来。那就是各凭本事。法利吹牛拍马屁还行，战场上他这套本事可行不通。到时候，咱们再看！” “这帮王八蛋，就知道跟着迪亚拉屁股后面搅事儿，”海森骂道，“这次差点还真让他们得逞了。如果不是罗伊，咱们大队准跟以往一样，什么都捞不着。” “说到罗伊，”一位教导面露忧色，“听说这次来的挑战者很厉害。” “是个公正骑士，”另一位教导道，“才十八岁。圣教武堂培养的怎么全是这种妖孽？” “外面的赌盘，已经开到了一比四。”先前那位教导道，“罗伊的魔法虽然不错，可在这样的正面挑战里太吃亏了。而且，据说那凯文专门克制魔法师。已经有好几个法师栽在他手里了。” 他说着，抬眼环顾众位同僚，忧心忡忡：“现在让罗伊学习战环技巧，会不会太晚了？” “你们说，罗伊那小子多长时间能学会战环加速？”瓦尔德叼着草根，背靠在树干上，也插口问道。 “三天！”海森瓮声瓮气地道。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两段式应该没问题。” “这么快？”瓦尔德有些怀疑。 “他学两段式还用三天？”武鸣嗤之以鼻，“要我说，这小子要不了两天，就能学会两段式！而且，就算是三段式也难不住他多长时间。最多一个月！” 旁边几位教导面面相觑，摇摇头，都觉得武鸣对罗伊未免也太有信心了。 “罗伊天赋是不错，”一位教导道，“可要说两天就学会两段式，那也太过份了吧。” “是啊，”另一位教导道，“咱们学院里最快的记录，也是花了三天才掌握一段式。两段式的最快记录，是十七天！三段式是四个月。到现在这个记录也没破！” “别拿那些来跟罗伊比，”武鸣淡淡地道，“那小子就是一个妖孽。” 他环视众人，“这段时间，咱们天天守着他训练，难道还看不出他的潜力？” 教导们一阵语塞。 现在仔细想来，圣教武堂培养出来的固然是妖孽，可罗伊又何尝不是个妖孽。 入学一个月，就从武装一星提升到四星，别人一个月才完成的训练项目，他穿着一身特制训练服也没觉着费多大的劲。 就算表面上看，他和凯文的实力差距悬殊，没多少人看好他。可当初阿道夫大公府上的一战，又有多少人真正认为他能赢？ 结果怎么样？ 克劳斯。西沃克，宁猫儿，夏厉加上斯嘉丽，硬被他一个人给揍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 这小子犯起横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降得住的。 “这小王八蛋，怎么就阴错阳差来了咱们e大队？”每每想到这个，教导们都乐滋滋的。 “反正我对这小子有信心，”武鸣笑眯眯地看着主楼训练室的窗户。呲了呲牙，“等着瞧吧，我很期待再看看这小子被惹急了发飙的模样。在大公府上，还真没看够。” 就在这时候，训练室那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和卡梅尼一声喝彩。 “好！” 教导们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 这是？ 。。。。。。。。。。。。。。。。。。。。 。。。。。。。。。。。。。。。。。。。。 救赎历320年的夏日，特别难熬。 慕尼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下过雨了，烈日下，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干的，明晃晃的，透着一股子让人焦躁的味道。 树叶蔫蔫的耷拉着，在没有风的日头下垂头丧气。马路被晒得**的，车轮碾过坑洼，就被弹起老高。无论是人还是马。只要走过，就扬起大片尘土。 随着前线的噩耗传来，驻守的慕尼城卫队已经将慕尼城和周边的几个卫城戒严了。每天都有大量的士兵进出军营，成百的骑士奔驰来去。还有满载着粮草和伤兵的马车，在深夜里，嘎吱嘎吱地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不知去向。 消息过后，就再没了消息。 没人知道前线究竟怎么样了，也没人知道这些士兵和马车。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打听这些的人，都被卫队巡查抓了起来。筛查出好几个jian细。都被吊死在城外的一颗榕树下。 不知堂的公告，保持着谨慎的沉默，只偶尔有一些不太重要或者用不着保密的消息。三大训练营的学员已经换装转为预备役并开始战前集训，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消息，多少让忧心忡忡的人们感到了一点安心。 他们都是三大训练营的拥趸。许多人自父辈祖辈开始，就数十年如一日的支持着自己喜欢的阵营。平日里，也不知道和对方拥趸吵了多少次，干了多少架。 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些能被选进训练营的年轻人都是最优秀的骑士种子。往日光是看院际挑战赛，就每每让大家热血沸腾，而这一次，不是切磋比赛，而是真正的战争！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些年轻人捍卫的，将不再仅仅是训练营的荣耀，而是卢利安，是慕尼城，是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和这些支持着他们，对他们坚信不疑的拥趸们！ 三个训练营，总计超过七千人。能投入战场的，至少有三四千。虽说其中大部分人都只有低阶的武装和勇敢骑士实力，可对现在的慕尼城来说，多少是一股还算强大的力量。 就算对付不了骑士团，对上普通斐烈军，还不是砍瓜切菜？ 除了三大训练营之外，法诺将军也开始增招乌合军。大量本地佣兵和青壮都应征入伍。街道上，每天都有成队穿着新制服的新兵络绎不绝而过。一派热闹。 由此看来，虽然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可斐烈人想要拿下慕尼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当然，这只是大家对自己的安慰。这场战局到底回是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敢打包票。城市里乱糟糟的。北门永远都挤满了去往北方的人们。车夫在骂，佣兵在打架，骡马在嘶叫，孩子在哭。站在城门口，触目就是一幅末日降临的景象。 不过，有钱到北方重新开始生活或者有亲戚可以投靠的，毕竟只是少数。而大部分的慕尼人，都只能在祈祷中度日，听天由命。 战争局势已经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更让人烦乱的，是慕尼城日益恶化的治安和传言。 虽然慕尼城卫队巡逻的士兵比起往日增加了好几倍，可是，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这些人中，有强盗，有输光了钱的佣兵，有骗子小偷，也有南方来的难民。 乱世的气象，似乎随着阿道夫大公生死未卜的消息，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慕尼城。吊死在绞架上或者被拷在木枷上处以投石刑的人见天增加。卫兵和警士们抓得手软，法官一次又一次把白手帕放在假发上，也无法阻止人们在惊慌和混乱中为生存而冒险。 大家甚至听说，有人连第五军团的车队都劫掠了。原本已经离开了的第五军团，为此派了整整一支骑士大队回到慕尼城，到处打探消息。搜索盗匪的行踪。 慕尼城的人，对他们可没什么好脸色。 法诺将军，为此还厉声斥责了一个名叫斯纳里的家伙，让他们从慕尼城滚蛋。这个时候在慕尼城弄得鸡飞狗跳，不是给已经焦头烂额的法诺将军添乱吗？ 当然，添乱的还不止第五军团，还有兰里斯人。 空魔船抵达慕尼城的第二天，穿着一身白甲的凯文，就在几位骑士的护卫下，站在了第一训练营慕尼城分院大门前。 当着数以百计围观的民众，第一训练营的拥趸和学员的面，他微笑着，用一把插在地上的剑，说明了他的来意。 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