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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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世筹措片刻，开始拿起笔。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首诗是弈世为数不多的库存，而且印象特别深刻。 前世还在高中时，便把这首诗词刻入脑中。 更别说高三时期面临无数张试卷，写作文还得抄几句。 《无题》一诗牛逼就牛逼在很顺口很工整，难以挑出毛病，而且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见解。 八句诗词，一气呵成，然后送到太后面前。 秦穆琼和淑妃以及秦琴都忍不住悄悄挪到太后身后，看起来。 读完一遍，还不过瘾，总有一股韵味留在脑中，因为这首诗太顺，且工整。 再读一遍，心中震惊油然而生。 又读一遍，上瘾了...... “名不虚传。”秦琴给了弈世一个很高的评价，率先退出太后周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走的时候还抛了一个漂亮的媚眼给弈世。 “哎呀哎呀，我也要看我也要看。”个子最矮的怀殷被众人挡住视线，着急了，一把顶开秦穆琼的波涛汹涌。 她低头一看，一个小脑袋从双峰中穿出来，然后抬起一只手摁下去。 “个头不够就等等。” “怀仪我跟你没完！” “别吵别吵，让老婆子好好看看这首诗。”太后呵斥一声，两女才讪讪闭上了嘴。 太后难得发脾气，以往她对众多子孙都是很好很好。 “太后是多久没见过好诗词了？”淑妃贴心问道。 “唔，老婆子上次见好诗词还是二十年前，当时萧公在中秋之际写下一首望月怀情。” “原来是萧宰相，那首诗我在读书时还贴在房中，每天醒来朗读呢。” 老太后看了一遍又一遍，其他人都在揣摩她刚刚那句话。 “上一次见”、“萧公”等几个字眼，都在告诉别人，在太后心中，弈世要和当朝第一宰相萧广公并列？ 传出去定会让人大跌眼镜，毕竟萧广公三朝宰相，足以写入史书中名流千古，而弈世能和他并列....... 岂不是也能名流千古？也能当一回高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实际上各位妃子心中都有些懊恼。 可恶啊，为什么皇上没有弈世的颜值，为什么皇上没有弈世的才华，为什么我要早出生十年...... 佳人爱才子，自古以来便是，何况弈世颜、才皆有，搁在前世便属于一个高考学霸、演技无敌、天籁之音、一身肌rou、武打巨星、情商极高的人。 属于一出场就会引起无数尖叫的人。 “这首诗绝了！弈公子，此诗名是？”太后问道。 弈世则回答：“此诗无题，是在下早几年偶然所著，未曾想过立题。” 此诗本来就是无题，当时李商隐估计就没想题目，被后世人们发现才立了一个无题上去。 “无题？！”众人皆惊！ 如此好的诗词，居然无题？！ 老太后眼神微微火热，其他妃子都面面相觑。 无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能立题啊！ 意味着想怎么立题目就怎么立题目。 就好比《赠汪伦》中的那一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后世若不是读了李太白的诗词，鬼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汪伦的人啊？ “那......”太后欲言又止。 她想什么弈世都猜到了，立即道：“直至今日，此诗题目在下依旧没有想好，若是太后心中有想，便请太后为我立题。” “好！老婆子今日我就待在宫中，最迟明日，一定给弈公子一个好题！”太后沙哑的笑了。 “太后难得高兴，有弈公子的功劳，来人！接着赏。”那位妃子淡淡说道。 现在用不着太后亲自上，妃子们争先恐后地赏。 于是乎.......那一箱箱的东西便再度堆起一座山。 弈世见此只有叹气，淑妃见此一脸得意，秦穆琼见此很是不爽。 他叹气是因为这些都属于民脂民膏，又不是自己赚来的，有点不是那么的舒服。 淑妃得意是因为弈世是她的弟子，今后走出去倍有面子。 秦穆琼不爽则是因为......我的人，你们赏什么？ 除了秦穆琼和淑妃的目光之外，弈世还看见了二公主秦琴抛来一个微微幽怨的眼神。 他看见了，只好回了一个难堪的笑容。 这首诗是为她而作，应了二公主的要求，立题应该也由她来立。 原本太后是打算静下心来想立题的事情。 秦穆琼忽然开口了。 “请太后为我做主。”秦穆琼忽然说道。 众人目光有移到了秦穆琼身上。 堂堂公主，有什么事情需要太后为她做主？ “又怎么了？我就三个公主，唯独你不省心。”太后叹气一声。 亲爹是皇上，外公是萧广公，这种身份地位足以无忧无虑过完一生，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来。 众妃子心中都默默说道：“你学学怀殷不好么？” “有些事只有太后能为我做主，父皇他......”秦穆琼说到这就露出委屈巴巴的神色。 演技满分，直接把脸色那种“委屈”和“不甘”的情绪给展现出来。 “什么事？”太后眸子微微一抬。 “诸公居然听信了那荒人的提议，要把我嫁出去！”秦穆琼委屈的语气中带有一点点愤怒。 太后合上双眼，不再说话。 其实她也想把秦穆琼给嫁出去。 嫁出去钱有了，战争还没有打。 岂不美哉？ “你身为公主，生在皇家，要以江山为重，在大局面前不可意气用事，嫁去北荒便能换来国泰民安，怎么选还用人教你么？”那位妃子冷漠道。 “非也，怀仪为后秦立下汗马功劳，领兵三年，强健三军，现在就把她嫁出去，不太好。”淑妃说出另一个观点。 “呵呵，莫非淑妃觉得身为女子，打打杀杀是好事？她贵为一国公主，却干些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要丢光皇家的脸。”楚妃反驳道。 “怀仪嫁给谁本宫都不会有那么大的意见，唯独嫁给慌人不行！”淑妃坚决说道。 “嫁给谁有何区别吗？以长公主的才容，去到哪又有何区别？”楚妃反问。 意思就是反正你身份尊贵，去哪都能享受荣华富贵，迟早都是要嫁人。 “岂有此理？怀仪杀了多少北荒人？现在让她嫁过去受罪吗？”淑妃怒极反笑。 那位妃子淡淡说道：“立场不同，我相信慌人不敢对她怎么样。” 弈世听得血压升高，怎么个个人都想牺牲秦穆琼换取一片安宁啊？ 他听得就来气。 仔细一想此事情更加棘手。 先不说把秦穆琼交换过去就能换来和平，还有黄金五百两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那对于各位大臣而言，为什么不换呢？ 这件事搁在网络上肯定会引起大部分人激愤。 你为什么不把你女儿嫁过去，要嫁公主？ 实际上就算是把他们女儿嫁过去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因为女儿不值钱，你要说把太子入赘过去那肯定不行，但公主可以。 “够了，别吵。”太后微弱说了一声。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各个人都看着太后。 秦穆琼也有点小紧张，自己的地位能否得以保全就看太后怎么说了。 “怀仪，你已经长大了，要为家国考虑。”太后说了一句。 淑妃和秦穆琼脸一黑，果真要把她嫁出去。 秦穆琼第一条路的希望覆灭，她本以为在太后面前撒撒娇能躲避。 现在看来，太后也想把她嫁出去，换取一些利益。 秦穆琼看第一条无路可走，赶紧选择第二条。 把弈世的建议告诉太后，然而太后一心忙着诗词，甩甩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了，秦穆琼连说条件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乖乖坐下，顺便瞪了一眼弈世...... 其他人也不好去打扰太后难得的兴致，淑妃给了太监一个眼色。 他吆喝一嗓子，以吃饭为由让其他人先回去。 “呼，终于结束了。”弈世松了口气，但又更加头疼。 这箱子该怎么搬出去呢？ “弈公子，我待会让人替你搬到皇宫门前。”老太监上前道。 “多谢公公了。” “这些宝物，本公公可请人替公子运走，不知公子您住在哪？” “我的住所.......”弈世忽然顿住。 他好像没有住所唉...... “都运到我府上吧。”关键时刻还是秦穆琼出来说道。 “为什么要运到你府中去？弈世！让他运到本公主府中！” 然后怀殷很“及时”的出现，两条继承萧大人的眉毛拧着，双手叉腰，对着秦穆琼说道。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狗狗对着孤傲的狼王叫了几声。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你们的府远，不如先放在我府中吧。”秦琴紧随其后。 于是乎，三位公主同时为了弈世争夺起来。 “啊这......”他麻了。 修罗场啊！ 气氛有些尴尬，三女同时散发着不同的温度。 秦穆琼看着弈世，浑身冒寒气。 怀殷望着秦穆琼，浑身冒火气。 而秦琴则是一脸随和，有一股秋风席卷于其周身，和淑妃一般令人舒适。 “额.......这个嘛。”弈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都没办法得罪。 “还是放我府中吧，放皇姐府中，不一会就被她花光咯。”秦琴抢先说道。 “本宫需要花他的钱？笑话！” “那不然呢？皇姐在泰京一无产业，二无土地，你哪来的钱啊？” 秦穆琼虽然封为淮王，但是！淮王是要在太子继承皇帝时，才能真正落实实权的。 也就是说，秦穆琼现在只有一个淮王的名头，没有真正的实权，就很尴尬。 “......”秦穆琼似乎被搓到了痛处。 “皇姐花钱大手大脚，没准一并把弈公子的钱给花咯。”秦琴话里有话，似乎看透了他和秦穆琼的关系。 “给我给我！放我府中！本宫有的是钱！不会花你钱！”怀殷抢着说道。 然后朝着秦穆琼炫耀自己手腕上的新项链，一脸得意。 怎么样？我有钱你没钱！ 秦穆琼怒气值微微上涨。 “你说，放哪？”秦穆琼知道说不过两个皇妹，哼了一声，把锅甩给弈世。 表示要看他自己造化。 “我看，还是放我宫中最好。”淑妃及时出现，一把抢过弈世的钱。 “淑妃！” “娘！” 三女同时出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们三个，从小到大都要争个不停，就这样定了。” “为什么？！”三女再度同时说道。 “因为弈世是我的弟子。”淑妃说了一句，就安排人把那一箱箱东西搬过去。 “都过来，用膳。”还亲自拉过三女的手我，然后用另一只手拉住弈世，把他们拉到自己宫里面去。 淑妃心情愉悦，对她一个“典型”的家庭主母来说，能一家人恰个饭最好不过。 这个一家人不包括皇帝。 她经常把温柔给皇帝，还不是因为他是个皇帝，自己是妃子。 于是乎，家庭成员中，唯一的男性变成了弈世。 三位公主基本都是她带大的。 秦穆琼昨日谈话中也透露了一些消息，对她而言，长辈只认淑妃和萧大人。 至于皇后为什么不认，她没说。 弈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辣椒和菜籽油没有送上来。 “算了算了，万一老太后吃不住辣，又或者不小心让辣椒呛到喉咙，自己不就完蛋了么？”弈世放弃这个想法。 人家已经很老了，经不起折腾。 虽然太后没有吃过辣椒，淑妃和怀殷是吃过的，而淑妃宫中也有辣椒菜籽。 宫中御用大厨的技术很强，但做出来的菜并不如弈世做的好吃。 所以淑妃把宫女太监都叫走一大半。 “怀仪，你和弈世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淑妃等弈世做好菜，端上饭桌之后开口道。 两人同时一僵住，神情都不太好看。 难不成被淑妃发现了？！ “淑妃想说什么？”秦穆琼强做镇定。 “你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淑妃狐疑在两人之剑来回扫动。 “实话实说，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别想骗我。” 面对家长的问话，两人迫于压力都同时沉默了一会。 “弈世！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怀仪吗？！”怀殷生气。 弈世第一次见她时，明确说了不认识秦穆琼。 他一开始本想通过这位公主口中多加了解了解未来妻子，不了三公主殿下对她很不爽。 只好撒了个谎，说自己不认识。 “我这不是......看殿下你不高兴，为了让你高兴才撒谎的嘛。”见别人已经怀疑，他也不装了。 刚说完秦穆琼就狠狠踢了一脚弈世的腿。 表面依旧平静，弈世明白她的意思，大致就是： 你特么给我编好一点！ 于是，弈世为了哄怀殷开心，飙出各种甜言蜜语，好话能说的都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殿下高兴。 才勉强把她哄平静。 “看来，你们早就认识了，那为什么要对本宫撒谎。”淑妃接着追问。 “咳咳，因为，因为我们.......”弈世脑筋急转弯。 秦穆琼接着沉默，本想再给弈世一脚，让他赶紧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但这一脚没有踢出去。 桌子下发出一声“咔”的声响。 弈世惊愕，微微后退，看向身下，倒吸一口凉气。，鬼鬼。 秦穆琼的小腿被另外一支腿给拦住，是来自旁边的秦琴。 两条纤细的小腿撞在一起，砰的一声，把弈世夹在中间。 “皇姐，弈公子身子娇贵，你老是踢他干什么？踢坏了怎么办？”秦琴悠哉悠哉喝茶。 “皇妹这是又欠扁了？”秦穆琼同样喝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皇姐还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好欺负么？”秦琴语气中带有nongnong的战意。 “别闹！这是什么时候？！”淑妃脸色阴沉，轻轻拍了一下桌子。 两女瞬间怂了，纷纷松开劲。 “说，这是什么时候？” “用膳时刻......”两女乖乖达道。 “嗯，弈世，你来说，究竟怎么回事。”淑妃哼了一声。 “是这样的，我本一介流民，被长公主所救。”弈世说道。 秦穆琼目光一凝，下意识想悄悄伸出手捏弈世的腰间rou。 警告他你敢把事情说出去跟你没完！ 不料坐在弈世另一边的秦琴同时伸出手，挡住秦穆琼。 不让她捏。 前者眉头一挑，变换招式。 后者从容应对。 唯有弈世额头上生出几条黑线。 因为两女打架的位置就在他肚子前一点点。 两支小手以极快的速度碰撞在一块，速度快出残影，忽上忽下，相互搏杀。 一会掌对掌，一会拳对拳。 而且离弈世的要害很近，他都能感受到一股风从上方略过。 吓得他后背冒冷汗。 姑奶奶，你当心点啊，一个不小心我就成阉人了...... “当时，殿下和萧大人一同在，救我一命，才有今天。”弈世急中生智编了一个借口。 还算合理，淑妃听完之后没有过多怀疑。 因为明面上，弈世是萧大人的人，本是一介流民，后来被萧大人所救。 真实情况是秦穆琼饿不饥食，方圆百里就他一个男人，所以才会这样。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啊。”淑妃恍然大悟。 “真的吗？”秦琴笑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