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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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26 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是反话,那怕不是真的脑子不行。 张君杰哑口无言,梁从星咽了口口水,非常识趣地,悄悄地,一只手捏住试卷的边。 还没等她把试卷拿走转身,身后忽然有人靠近,伸手按住一角。 试卷挪不动了。 易桢没坐下,直接从梁从星上方俯下身,单手执笔,垂眸在草稿纸上写解题过程。 他修长的手臂就在她眼前,一侧头就能看见。 距离近了,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梁从星整个人就像被他半圈在怀里,心扑通乱跳,可对方垂着眼眸,仍旧一副平静自然的样子。 仿佛只是无心之举。 —— 晚自习课间,梁从星从厕所回来,手插在外衣兜里,慢悠悠地往十七班走。 刚过十八班前门,她就顿住了。 因为,易桢跟一个人立在前面的栏杆边说话。 夜色深沉,他背对着这边,教室里的灯光在高挑的后背打下淡淡的影子。 对面那个女生靠着栏杆,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过来,有点娇娇的声线:“我还没想好啊,班长。” 借着微弱的光线,梁从星认出那是她们班的一个女生,名字叫蒋络瑶的。 头发绑成一束马尾,高高扎在脑后,有种很带精神气的感觉。 她说没想好……什么没想好? 虽然说偷听不道德,但事关易桢,梁从星才不管那么多。 她轻轻顿住脚步,转了个身,双手轻轻搭在栏杆上,隔着两人不远处,假装在看外面的夜色。 这个距离,易桢的声音也听得清楚,语气淡淡的,有股天然的温和在里面:“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复。” 蒋络瑶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其实我也挺为难的哎。 我不知道那天会不会是我大姨妈。” 说着,她大胆地瞟向易桢,想看看他会不会有腼腆害羞之类的反应。 易桢神色不变,“如果在生理期,可以换人。” 这也是一中运动会比较人性化的方面,运动员临时身体不适,有校医报告,是允许更换选手的。 “啊……我知道。 但是吧,我其实还没想好,毕竟去年跑过了,今年突然又不想报了。” 蒋络瑶笑吟吟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有意逗他,“哎,班长,你多来找我几次,说不定我就同意了呢?” 这就属于比较大胆的示好了。 易桢眼睫微垂,视线也没落在她身上:“报名表我今晚上交,你想参加可以过来登记。” 说完,礼貌地跟她一点头,不再停留,转身就回了班。 他一离开,梁从星跟蒋络瑶之间没有遮拦,视线一下子就对上了。 蒋络愤愤瑶咬着唇,十分不甘心的样子,看到她在这边,目光一下子冷冷的,转身就走了。 梁从星没事人的样子,继续抄着手回班。 易桢拉开椅子坐下,张君杰立刻往前趴:“班长,蒋络瑶还是不肯跑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易桢抬手轻轻掐了下眉心:“不跑就算了。” “蒋络瑶去年八百米破纪录了吧,她不参加,我们班总分就不一定打得过十六班了。 他们班三个特招生呢。 徐老师肯定不高兴。” 张君杰说。 徐婉梅是个比较重视集体荣誉的班主任,不仅仅在成绩和日常行为方面要求很高,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艺术节也很看重。 这次,也是因为易桢把班级运动会报名表交上去,她看到蒋络瑶没报,所以叫易桢去做思想工作。 “你说她干嘛不报,咱们学校毕业不是有加素质分吗。 对她高考也有好处啊。” 张君杰嘀嘀咕咕,余光看见梁从星走进来,注意力立刻转移,“阿星meimei,你跑步怎么样,报个八百米吧?” “八百米? 八米还可以考虑一下。” 梁从星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易桢起身给她让位。 她伸开长腿,一脚跨进去。 已经是十一月初,气温比不上夏季那么热。 梁从星今天穿了条修身的蓝色牛仔裤,腿型修长笔直,很完美。 露出一截细瘦白皙的脚踝。 易桢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两秒,眸光深了深,不动声色地移开。 很快上课铃响,班里恢复安静。 偶尔有人站起来,出去问问题。 一节课下课,梁从星扔下笔,伸了个懒腰,准备跟易桢出去散步。 这是两人最近养成的习惯。 梁从星其实懒得很,属于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类型。 但是,比起闷在教室里发霉,出去散步还有帅哥作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张君杰对此发表评价:“发现没? 班长就跟你一个人的似的。” 结果,今天梁从星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班长其实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因为易桢刚起身,就被一个女生叫住:“班长,可以问你道题吗?” 梁从星也跟着抬眼,发现就是蒋络瑶。 都已经入秋了,蒋络瑶还不怕冷似的,把校服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穿的白色紧身t恤,身材勾勒得很有几分看头。 蒋络瑶把碎发挽到耳后:“就耽误你一会儿。” 易桢侧头,轻声跟梁从星说了声“等一下”。 梁从星“嗯”了声,懒懒地趴在桌子上,听他们讲话。 蒋络瑶问的是上次周测的一道附加题。 对于普通同学来说,其实并不需要掌握——高考有研究这种题的时间,还不如多检查几遍试卷。 但她托着腮,一副十分好学上进的样子:“这里可以再讲一讲吗?” 梁从星心里蹿起小火苗。 易桢居然还真的继续讲,十分耐心的样子。 蒋络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头,手肘放在他桌子上,身体前倾,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易桢把草稿本往前一推,不露声色地向后一靠:“你先看看解题过程。” 蒋络瑶伸手按住草稿本,往自己这边移了下,偏头看着。 “对了班长,那个八百米,现在有没有人报?” 她过了会儿说。 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少,会主动申请跑八百的更是没有。 蒋络瑶在女生中问了一圈,早就把报名的人摸了个透。 她这么久不报,说白了就是在拿乔。 想着班长大概会为了班级荣誉,过来多找她几趟的。 没想到,也就找了那一次。 “没有。” 易桢说。 “那我报了,你每天傍晚能不能来给我计时?” 蒋络瑶问,“我要试跑几天找找感觉。” 梁从星趴在桌上,翻了个白眼。 这完全是在模仿她追人的套路嘛……征求过她同意了么? 但是不得不说,易桢可能真的吃这一套。 毕竟他不太会拒绝人,大概。 她正准备出口阻止一下,没想到易桢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这样啊……”蒋络瑶很遗憾的样子,忽又俏皮地、带了几分玩笑地说,“那我就不报了吧!” 眼神闪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看着他的反应。 正常的男生,这时候也会开口哄几句,比如“你这么厉害、你不跑谁跑”之类的。 但易桢不会,他慢慢抬起眼皮,语气仍然淡淡的,“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蒋络瑶气得牙痒痒,没说什么,抓上草稿本就走了。 心里暗暗地想,谁说班长好缠得很,还不是这么难说话,孤孤冷冷,一讲到男生女生间的话题,距离感就蹭得一下飞涨。 …… 易桢低头看了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散步是去不了了。 他把桌子整理了一下,索性翻开辅导书,给梁从星圈题目出来做。 “这是晚自习下课之前要完成的练习。” 圈完之后,他把辅导书递过去。 梁从星支着头,伸手接过,看也不看地随手放在桌子上,她眉眼弯弯,语调拉得轻悠悠的:“易哥哥,好帅呀。” 易桢的手在半空中轻顿了下,慢慢收回:“什么。” “拒绝人的样子呀。 冷酷无情的。” 梁从星真的是又一次美到了。 蒋络瑶灰溜溜地回去,让她很有种“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得瑟。 易桢真的是,跟他所说的一样,从不给其他人缠着的机会。 “不是,”易桢沉默了下,“你叫我什么?” 他微微侧头看过来,鼻梁挺直,眸光很深,从眉骨到鼻梁嘴唇,被白炽灯镀了层冷白的光辉。 更像润玉一般,清隽秀气。 这样的他,莫名让梁从星红了下脸,甚至不敢跟他的对视,抿了抿唇:“就、新称呼啊……” 这个称呼,灵感来源于上一次她脱口叫了他一声哥哥,就觉得很顺嘴很好听,而且有种撒娇般的亲密感。 一直想找个机会再叫一声。 结果这会儿撩完人了,她又有点犯怂。 因为,易桢的目光好深,专注地落在她身上,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易桢觉得嗓子有点点轻哑。 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或许声线都会变调。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 抬手握拳,指节蹭了下鼻尖。 两人都没说话。 半晌,梁从星小声问:“不、不喜欢吗? 那我不叫了……” 心里忐忑着。 易桢对她太好了,也太特殊了。 好到她有些得意忘形,现在想来,刚才那一步是不是太唐突冒进了一点。 “没事,”易桢单手捡起桌上的笔,声线微低,“你喜欢就好。” 只不过,她叫一次,他就要多忍一次。 煎熬些罢了。 —— 同桌以来,梁从星的小性子被易桢磨平了不少,也能安安心心地静下来做会儿作业。 但并不能长久保持。 运动会开幕式前一晚,她裹着校服外套,趴在桌子上开始耍赖:“我好困,真的……学不动了。” 晚上说好抽背课文,但昨天纪分野一个哥们家酒吧新开业,梁从星也去凑了回热闹,玩到十一点多钟才回家。 困倒是不困,只是课文没背,怕遭到班长无情的惩罚,她才开始哼哼唧唧的。 “昨晚没休息好?” 易桢放下书。 “嗯嗯。” 梁从星点头。 他抬手看了眼表:“那你休息十分钟。 下节课我们再背。” 梁从星:“……” 结果,还是要背。 他真的是个铁面无私的好班长,定了计划就要按计划做,为了她的成绩,一点人情味也不通的。 梁从星闷闷地趴着,想到那天他对蒋络瑶说的话,忽然道:“你怎么不跟我说,你读书不读书,都是自己的事情呢。” 她不是个合格的学生,做什么都很懒散,常常要他一催在催,而且有时候,还把这个当作乐趣,故意磨磨蹭蹭逗他。 也不知道易桢是怎么耐下性子的。 “梁从星,”易桢放下笔,侧头看过来,“不是你说,要跟我天下第一好?” 梁从星眨巴眨巴眼睛。 他神态自若,语气微低:“既然是第一,总要特殊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