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征兵
李洗砚回到家中时已经深更半夜，洗漱完后倒头便睡。 早上起床，李洗砚并没有感觉到疲惫，想来是和在雨家闻到的香味有关。 还是和往常一样，李洗砚过着一样的生活，不同的是他中午不会再往王成义那去了，而是把一切空余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他不想红豆和新筠在读书上因为他的问题而没有学好。 李洗砚白天cao持家务读书，晚上就搭乘马车去教雨家姐弟，时间就那么一天天过去。 这一天，中午散学后，王成义提着酒菜来到李家，三人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王成义不善饮酒，只是坐在李白一旁不停的给他倒酒。 “李先生，我昨日去县里进货看到县里突然多了好些军官，听人说好像是征兵的，该不会是要打仗了吧？”王成义有些忧心的问道。 李白眼皮都没抬的说道：“打仗？哪里来的仗打？现如今天下太平，当今人皇威震天下，哪里敢打仗？可不要危言耸听啊，若是弄的人心惶惶可就不好了。”说完瞥了李洗砚一眼。 王成义立即会意，立马说道：“哦，那肯定是我听错了。”说完话头一转：“洗砚啊，这段时间干啥呢？怎么也不来我那儿啦？” 埋头吃饭的李洗砚闻言咽下了口中的东西，说道：“红豆和新筠不是退学了吗，我最近每晚都要去他们家教书，白天还要好好准备，所以这几天才没有过去。” “退学了？好端端的退什么学啊？既然退学了为什么还要你去教书呢？”王成义疑惑的问道。 李洗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李白也没有搭话，了解师徒两的王成义也不追问，立即调转话题，夸赞起来，“可以啊，洗砚，你才这么大点就能育人子弟了，以后可得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 李洗砚只是憨笑着挠了挠头，“王大哥就会拿我开玩笑，我才不想考什么功名呢，我以后长大也能像先生一样做个教书先生就好了，还能好好陪在左右好好伺候先生。” 李白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洗砚的脑袋，说道：“你呀你，就不能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吗？” 李洗砚只是憨笑着不说话，一顿饭就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过去。 吃完饭后，王成义回自己的杂货铺去了，李洗砚又抱着书本开始准备晚上的教书内容。 =============== 时光飞逝，李洗砚重复着每日的生活，转眼间已经入冬了，天气寒冷，私塾也放起了寒假。 李洗砚也穿起了厚厚的棉衣，也没有了往日的忙碌，就约了雨家姐弟一起去附近的一座小山游玩。 中午吃完饭，李洗砚走到雨家门口，门房一看来人是李洗砚就立即迎了上来要请他进去，李洗砚没有答应，只是让门房去通报了一声，自己在门口静静等候。 不一会儿，雨家姐弟出来了，两人都穿着雪白的裘衣，雨红豆正满脸兴奋的拖着雨新筠往李洗砚走来。 “这大冷天的去哪啊，那破山光秃秃的有啥好玩的。”雨新筠十分不情愿的说道。 李洗砚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好不容易放假了吗，我怕你们在家里太闷了，所以才想着去山上玩玩。” 雨新筠毫不客气的说道：“闷什么啊，屋里那么暖和，我在家待着不知道有多舒服呢，才不想去那劳什子破山。” 雨红豆有些不乐意弟弟的态度了，伸手在雨新筠脸上拧了一把，“你这是什么话，洗砚哥哥好心带我们出去玩，你就是这幅态度吗？” 雨新筠疼的直揉脸颊，语气委屈的说道：“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还有我说姐啊，你以前不都是朝我身上拧的吗？这怎么还拧我脸了啊。” “你穿太厚了，我怕拧你身上你不疼。”雨红豆嘻嘻笑道。 雨新筠更加委屈了，“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永远都只会帮着李洗砚欺负我。” 雨红豆掐着腰，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说道：“还不是你每次说话都那么难听，爹和娘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书上的东西都学哪里去了？” 看着姐弟俩吵闹，李洗砚有些左右为难，只好说道：“要不算了吧，我们等明年天暖和些再去玩吧，还可以抓些鱼儿。” “没关系的，洗砚哥哥我们不用管他，快走吧。”说着雨红豆就拉着李洗砚往山上的方向走去。 雨新筠见状喊了一声：“等等我啊！谁说我不去了！”然后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 三人一路嘻嘻哈哈的走到山脚，沿着一个小山坡往山上走去。 因为山体四周突出了三个长长的小山坡，看起来好像三条腿一样，因此也被称为三足山。 山上光秃秃一片，只有枯黄的杂草和稀疏的光秃秃的树木，实在不是个游玩赏景的好地方。 不过三人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赏景，只是踩着杂草向着山中走去。 七拐八拐的，三人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水潭。 水潭里面和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石子，不时还能看到几尾拇指大小的小鱼游过。 “好啦，看看今天我们谁找到的石子最好看。”李洗砚说道。 “今天一定是我！”雨红豆开心的说道。 雨新筠还是那副样子，语气不屑，“一堆破石子有什么好找的啊。”话这么说，但他还是蹲下身专心的找了起来。 三人就在地上扒拉着，时不时的挑出几块颜色各异的石子在一起相互比划着。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之间已经临近傍晚，三人把挑出来的石子收好朝着山下走去。 一路上雨新筠那叫一个趾高气扬，因为他找到了一颗表面光滑无比，通体碧绿的小石子，不停的拿着在李洗砚和雨红豆面前晃来晃去显摆着，直到雨红豆又拧了他一把才老实下来。 三人就那么说说笑笑的各自回了家，分别前雨新筠把那颗石子交给了李洗砚，镇重的说道：“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啊，再重新给我雕一个小马驹出来，你以前给我的那个丑死了，跟条小狗似的。” 李洗砚点点头满脸凝重的接过了石子，顿时觉得身上好像压下了千斤重担，一旁的雨红豆看着李洗砚这幅郑重其事的模样捂嘴偷笑。 回到家中的李洗砚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在房间拐角处有一个木箱，李洗砚打开了木箱，里面有一把刻刀和全是五颜六色的石子雕刻而成的小动物。 都是李洗砚自己雕刻而成，大多都雕刻的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不过李洗砚却十分珍惜。 因为看到过镇里木工家的孩子经常拿着木头雕刻的小玩具，李洗砚就托王成义给他弄来了一把刻刀，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自此之后他一看到颜色鲜艳的石子就会捡回家，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大半箱。 李洗砚小心的把雨新筠的那颗石子收好，合上了箱子，打算明天再动手雕刻，接着就去准备晚饭了。 =============== 就在天色漆黑之时，镇子外来了一拨人，全部身披甲胄，手持长枪，为首的一人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满脸横rou，左脸还有一道刀疤，显得十分凶恶。 这时汉子身后一个身穿甲胄也毫无英武气的瘦猴男子走到汉子身边嘀咕道：“头儿，这么个破地方能征到几个兵啊？这镇子总共才多少人？” 汉子叹了口气，说道：“那也没办法，能征一个是一个，现如今前面打的厉害，若是没有足够的兵源补充，上面怪罪下来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可是再缺人我们也没必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吧，就怕最后白白耽误了时间还没征到几个人。”瘦猴有些烦躁的说道。 汉子闻言哼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大一点的镇子都被其他人抢了先，我们没什么靠山可不就只能往这种地方来了？行了，别说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干活，说不定还能碰到几个好苗子呢。” 汉子此言一出，身后的手下们齐声称“是！”，极有纪律的默默跟在汉子身后，接着在汉子的带领下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扎营休息，等着明天一早再去镇子里。 =============== 第二天一早，李洗砚像往常一样提着水桶去打水。 冬天的早上空气中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这条路李洗砚走了无数遍，十分熟悉，凭着记忆很快的走到了水井边。 李洗砚把绳子绑好，刚想把水桶放进去，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小娃儿，这么早来打水啊？” 李洗砚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一张大脸正努力的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看着他，可是那满口黄牙与脸上的刀疤让人一见就觉得十分可怖。 李洗砚被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手里的水桶都扔了，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 汉子刚想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洗砚，怎么回事？”然后李白如同鬼魅一般突然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李洗砚一见李白来了，立马爬起来跑到李白身后躲着，双手死死的攥着李白的衣角，显然是被吓坏了。 “是这样的，我是奉县令大人的命令来此地征兵的，见这孩子年龄合适，想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意思。”汉子解释道。 李白看都没看汉子一眼，只是拉着李洗砚捡回了水桶重新打了一桶水。 汉子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是这孩子的长辈吧，怎么样？考虑考虑？一经征用，就有十两银子的饷钱。” 李白依旧没有搭理汉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拉着李洗砚径直的向家中走去。 汉子眼见被无视，有些生气，表情也变得凶狠起来，不过还是深吸了两口气压制住了。 这时雾气中又窜出一个人影，正是瘦猴一般的男子，拱火般的说道：“头儿，这种地方的刁民也敢如此对你不敬，要不要我教训教训他。” 汉子摇了摇头，眼神闪烁着说道：“暂时先不管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万一再因此吓得其他人都不敢来了可不好办了，还是等办完事了再说吧。” 瘦猴突然面色一狠，“头儿，反正这地方偏僻也没多少人，不如我们直接用强的？”说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汉子直接一巴掌甩到瘦猴脸上，把瘦猴男子打的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坐在地上捂着脸一脸茫然的看着汉子。 “你若是想死的话可别拉上我，也不看看这是哪？这可是郡王大人的地盘！要是真按你说的做了事可就大了，真死了那么多人你以为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大家都得被你害死！”汉子愤怒的说道。 瘦猴闻言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头儿教训的是，那我们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不过刚刚那两个人？”说完看向了汉子。 汉子想到了李白刚才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等事办完了再去找他们算账！” 瘦猴男子嘿嘿一笑，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