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形毕露
回到家中的李洗砚慢慢的回过神来，向李白问道：“先生，刚刚那人是怎么回事啊？征兵不是应该要找青壮一点的男子吗？找我作甚？” 李白放下水桶，揉了揉李洗砚的小脑袋，说道：“没事儿的，不用管他，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可是他来征兵是不是因为要打仗了啊，那要死很多人的，到时候我们这里也被波及了怎么办。”李洗砚忧心忡忡的说道。 李白安慰道：“不会的，就算要打起来也不会在我们这里。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快些做饭吧，我都饿了。” 李洗砚闻言马上不再追问，立马忙活起了早饭，却没有察觉到李白此时看向水井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 雨家后院，雨承平恭敬的站在小屋门口，对着里面问道：“今天镇子上来了一批军官，看样子是来征兵的，要不要我出面把他们打发走？” 屋内的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就不必理会，不要节外生枝，免得被人扰了清闲，现在还是以红豆和新筠为主。” 雨承平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的问道：“征兵征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最近关外的战事太吃紧了？该不会......” “不可能！”中年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人族自当代人皇登位以来才稳定到如今的局势，只要人皇还在位一天我们人族就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如今大量征兵可能是人皇不想再等了，他想再养出几个像霍青一般的人物，然后再整合整个人族之力一举荡平心腹大患！” 此话一出，雨承平呆立当场，中年男人接着语气唏嘘的喃喃自语，“再出几个霍青？人族三百年来也才出了一个霍青啊，何其难也？” =============== 吃完早饭的李洗砚拿着刻刀专心的雕刻着手中的石头，为了把雨新筠的小马驹雕好，他已经用其他石子雕刻了十数遍，只为能给雨新筠一个完美的答复。 就在李洗砚拿起那颗碧绿透亮的小石子准备雕刻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铛！”的一声，吓得李洗砚差点没把手中的石子给扔出去。 接着又传来“铛！铛！”两声，一个声音大声喊道：“前线战事吃紧，保家卫国，匹夫有责！奉郡王大人之命前来征兵，有意者可带上家中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到水井旁应征，男女皆可，一经征用就给十两银子的饷钱。” 那人绕着镇上子一边敲锣一边喊着，听到声音的李洗砚站在木头围起的院墙旁朝外观望，果然有不少家长领着孩子往水井那边走去。 也许并不是他们有多想保家卫国，吸引他们的可能只是十两银子的饷钱，毕竟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十两银子可是一笔天大的数目。 李洗砚并没有跑去凑热闹，而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虽然他也很眼馋那十两银子，但是李白早上的态度让他断绝了这种想法，不过最让他不得其解的还是征兵为何要找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而且男女皆可，明明青壮男子更加合适。 不过李洗砚有一个好习惯，就是想不通的事就去问李白，如果李白也没有为他解惑就直接抛在脑后不管了。 现在的他就是如此，不去管这些烦心事，专心的对付起了手中的石子。 接下来的一天，李洗砚都没有再出门，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显然是去应征的人有不少。 =============== 一天很快过去，转眼间，夜色如墨，瘦猴一般的男子记录了最后前来应征的孩子，对着孩子的父亲说道：“明日卯时，带上你家孩子去镇子中间的广场上集合，到时候我们一一挑选，若是你家孩子被征用，十两银子一分不少你的。” 那位父亲闻言的拉着孩子往家中走去，一路上不停的鼓励着孩子，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孩子的想法。 瘦猴男子见天色已晚，没人再来，对着躺在椅子闭目养神的汉子说道：“头儿，果然还是财帛动人心啊，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也能有这么多人来应征。” 汉子起身说道：“好了，别废话了，好好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才是看成果的时候，收拾收拾等着吧。”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镇子中间走去。 =============== 第二天一早，正像往常一样忙活的李洗砚发现了一丝不寻常，虽然空中的雾气还未消散完，但他还是看到了有十数条透明的游蛇一般的物体在空中飞舞，接着如同那天冲向雨家的两条大蛇一样，冲向了镇子中间。 那些物体有粗有细，但是和那日冲向雨家的那两条相比有云泥之别，大概就是参天大树和小树苗的区别吧。 李洗砚只看了几眼就要扭头回去，刚转身就看到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正静静的看着空中。 了解李白的李洗砚这一次没有多问，回到厨房接着忙活去了，只是李白却看了李洗砚瘦削的身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 镇中的广场上，几十名少年少女盘膝而坐，面前站着十数名身披甲胄的军士，为首的正是刀疤脸满脑子横rou的汉子，远处则站着孩子们的父母们不停的往这边张望着。 “头儿，这次收货不错啊，真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能有这么多苗子，这次上面给我们定下的数目够了吧。”狗腿子瘦猴男子点头哈腰的说道。 此时就连汉子也是满脸兴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竟有十二个，通知弟兄们，让那些家长们签下书契，等把这些孩子送回去以后，我请弟兄们喝酒！” 汉子说完瘦猴就领命去安排了，那些没有被征用的孩子们都回到了父母身边，但是有些父母竟然露出了遗憾与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知道是因为不能为国家效力感到遗憾，还是因为与十两银子失之交臂而感到痛心疾首呢？不过很快这些人就散去。 默默看着把一切尽收眼底的汉子嘴角绽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看着正在与被征用的孩子的父母们签订书契的手下，又看了看得知要与父母分离而哭哭啼啼的孩子。 他难得的心情大好，努力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劝说道：“你们是去做保家卫国的大英雄的，打跑侵扰我们的坏人，而且以后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望父母的。” 哪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孩子们哭的更厉害了，实在是这汉子的尊容实在可怖。 有些父母见子女哭得伤心，心头一软，就想带着孩子回家，顿时孩子的哭喊声与吵闹声夹在在一起，乱作一团，汉子一见场面有些失控，朝着瘦猴看了一眼。 瘦猴顿时会意，一声大喝，场面顿时安静下来，“签了书契，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现在都老给老子滚！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说完身边的十几名士兵提着长枪上前驱赶。 有位母亲想要冲进去抢回孩子，直接被拦路的甲士一脚踹飞，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的咳嗽，吓得周边的众人都慌忙退后。 汉子打了个手势，一众手下满脸狞笑的抱起孩子丢进早已准备好的牢笼中，看着这一幕的父母们只是哭喊着却不敢再往前。 眼见甲士们要把孩子带走，一位父亲突然大喊道：“说好的十两银子呢？你们该不会想赖账吧！” 汉子嘿嘿狞笑，抢过一名甲士手中长枪，朝着喊话的那人用力一掷，长枪直接斜斜的插在他面前的地面，只剩下一半露在外面不停抖动。 “嘿嘿！你们还是庆幸这是漓江王的管辖范围内吧，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会费那么大的周折？还会站在这里跟你们好好说话？还想要银子？能活着就不错了！”汉子恶狠狠的说道。 这一席话吓得那些父母们脸皮苍白，纷纷后退不敢再过多言语，只有那位之前被踹了一脚的母亲不依不饶，毫不畏惧的冲向前去试图抢回自己的孩子。 汉子也没有了耐心，见状又拿过一柄长枪就直接朝着女子胸口刺去，这一枪若是刺中女子必死无疑，其他的父母们也纷纷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着血腥的一幕。 汉子满脸狞笑，就在他手中长枪即将要刺中女子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挡在面前。 一袭儒衫，面容俊逸，身材并不高大，双眼却炯炯有神，如同一柄利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正是李白。 看着李白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面前，汉子本能的就想提枪刺去，可是双手就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不听使唤，想开口说话都不能，不仅是他，就连其他甲士们也如同石化了一般，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着不动，十分诡异。 “李先生？”女子声音颤抖问道。 “是我，没事了，带着孩子回家去吧，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来处理。”李白语气和善的说道，透着一股让人十分安心的感觉。 这时听到声音的其他父母们也纷纷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不过李白的声音好像有种魔力一般，众人下意识的都朝着自己的孩子走去。 此时原本哭闹不停的孩子们竟都睡着了，一众父母们纷纷抱起自己的孩子朝家中走去，这时李白的声音再度传来：“回到家都好好睡一觉，刚刚的一切都忘了吧，是这些甲士们自己反悔不愿意征用了，其他的你们一概不知。” 李白此话一出，众人的眼中满是茫然，只是抱着孩子本能的往家中走去。 见众人全部散去，李白看向了领头的汉子，汉子此时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砰砰作响，“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高人！还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放了小的吧！放了小的吧...”说到后面已经带着哭腔了。 李白低头俯视着汉子的姿态，面无表情的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了啊，身为修行者竟然欺压百姓，更何况你本身还是个军人。” 汉子闻言头磕的更快更用力了，转眼间额头已是血流如注，为了活命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的态度，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 然而李白对此毫无侧隐之心，满脸平静的一挥手。霎时间，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十几名甲士连同汉子与瘦猴男子突然诡异的扭曲起来，接着“噗！”的一声身躯全部炸开，没有什么血花四溅的恐怖景象，只是化为了一团齑粉。 一阵微风拂过，什么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