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万夫长的训话

    有人提议将不少部族头人长老的家眷抓过来作为人质，但是似乎这样的人质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显得太差，有身份的部落高层大多数都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家伙想到了联盟最为著名的军队统帅，那个传说中屠夫一般的战神普瑞斐逊正在他们手中，而且据说这位富有盛名的勇士被长老会无理地撤除了职务，一定也心怀不满，指不定可以作为同路人加以利用。

    一开始普瑞斐逊并不接受对方的要求，他宁愿老老实实地呆在地牢之中，等待这场风暴的过去，幸运的话他还可以太太平平地安享晚年。

    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出这帮暴徒闹腾不了多久，13人长老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高高举起屠刀把眼前这些在癸泊萃城中四下乱窜的嚣张的蝼蚁们碾得粉碎。

    最令他担心的是残暴的贝吉尔部落联盟一定会借此次事件大开杀戒，杀鸡儆猴，千千万万无辜的人将会因此而悲惨地死去。谁能知道，见过太多血腥与死亡的普瑞斐逊，现在是个悲天悯人的慈悲者。

    不过越是担心的猜测，就越是能够成为现实，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很快联盟将血洗整个城市的消息就传到了，由于实力对比的悬殊，联盟一方根本就对自己的目的不加掩饰，凡是参与叛乱的人无论投降与否，全部都要死，其余统统以附逆论处，或者流放或者为奴。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悲惨，那么也该是他站出来的时候了，前任万夫长接受了临时起义军统帅的职务，全体癸泊萃的市民将统一由他来指挥。尽管站在他眼前的是黑压压的一群乌合之众，但是他仍旧相信凭借自己的经验可以使这其中的一些人活下来。

    对面的讨逆军的阵容并不算庞大，由数支一线部队组成的联军一共将近10万人之众，而自己这边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

    但两军的实力并不因为人数的相当而旗鼓相当，曾经身为统帅的普瑞斐逊非常清楚那些常年征战在外的武士都是些十足的杀人机器，联盟规定战功必须凭借人头来换，因此造就了这些战士的疯狂杀戮本性。

    一群狮子恶狼对阵一群绵羊，或者说是一群可笑的猴子，其胜负结果可见一斑。

    在观察对方那种不动如岳般气势的阵营，他悲观地发现对方的统领同样是个非常精明而且厉害的人物，在自己这边乱哄哄地浪费了大量可以用来逃跑的时间的同时，对方已经慢悠悠稳扎稳打地将口袋全部收拢了。

    看来自己的仓促上马还是不能挽救危局呀。普瑞斐逊悲哀地发现自己英勇地一生很可能将以这种悲惨的结局而落幕。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即使是面对死神他也要放手一搏。

    “你们都是一群白痴，混蛋！”面对着毫无军人气质，乱成一团，连队伍都排不整齐的临时征召起来的起义军战士，他站在点将台之上突然放声大喝，声音之嘹亮让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

    不过他的呵斥马上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一些人甚至脸上露出了愤怒与不解的神色。

    “我和大家一样，都认为联盟与长老会出现了问题，或者说腐败堕落了，我也明白诸位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姐妹无辜被害却无法申冤，那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他开始继续说下去：“这的确是一个极端不公平的世界，而权力并不掌握在你们的手中。”

    “可是真理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一名士兵高声叫道：“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而邪恶终将得到报应。”

    “没错！”“说得太对了！”叫好声此起彼落，看来赞同他的人不在少数。

    等到激动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面露嘲讽之色的普瑞斐逊才缓缓地开口道：“非常可惜，正义和真理并不在你们的手中！”

    “你说什么？！”对方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

    “正义和真理始终掌握在强者的手中！”普瑞斐逊一字一句地说道：“或者说，胜利者才有资格谱写历史。在百年之后，假如这个国家还依旧存在，你们要么被人从历史上抹掉，要么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暴徒，叛逆者，邪恶的象征。”

    “可是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士兵们大声地鼓噪起来。

    “公平？”普瑞斐逊哈哈大笑，他的豪爽与霸气，震慑了全场：“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公平二字，那位死不瞑目的伊莲美姑娘，有谁能够告诉她公平是什么？！”

    寂静。刚才还闹成一团的队伍变得一片寂静。

    “看看那里！”普瑞斐逊指着外面远方的敌军军营：“在不远的将来，那群虎狼之师将会席卷这座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的城市，雪亮的大刀将砍下你们每一个人的头颅，你们将来不及听到脖子伤口里血管喷血的声音，因为在那前一刻，你们的脑袋已经被沉重的马蹄践踏得粉碎。”

    他那种恐怖的描述深深地刺入了每个士兵的内心，不少人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因为恐惧而发出了颤抖，腿肚子摇摇晃晃起来。

    “害怕了吗？”他大喝道：“死亡对你们而言是种解脱，是种仁慈，那些武士还将闯进你们每一个人的家，杀死你们的父母与孩子，将你们的妻子兄弟掳为低贱的奴隶，抢走你辛苦积攒一辈子的财富，让你的灵魂在地狱中永远也不能够超生！”

    “不！”一名市民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丢掉了手中的刀剑，跪倒在地上垂泣起来。

    而他身边的那些人，虽然还在强撑，但从面色上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信的话，在两天之后对方的战备完成，发起攻城就可以得到证实，这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但接下来普瑞斐逊的语气一转：“但是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握紧手中的刀剑和我一战，即便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是难以摆脱死亡的结局，但是你们会赢得敌人的尊重，你们不会辜负你们的正义之名，你们也能够拥有为了保卫自己的亲人，你们的家园而战死的荣耀！”

    渐渐地，在这些临时被征召起来的战士们的脸上，恐惧的神色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的神情。

    “怎么样？想做不怕死的勇士吗？！”万夫长大声喝道。

    “想！”数万个声音高声怒喝，响彻云霄，数里外的讨逆军阵中，战马也被这吼声惊得不住嘶叫，武士们纷纷惊起，拔出刀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呛啷”一声，普瑞斐逊腰间的弯刀直指天空：“那就追随我吧，我的勇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