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达成共识

    为了避开暗哨，船队都没有进入银涛城，在城外等候，市政官在知道消息之后，马上就安排人手，叫他们到一处隐秘地点卸货。

    几大船粮食，能解燃眉之急，但治标不治本，姑且能过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产吗？】

    市政官了然地点点头：“海中特产有不少，库房里面也有外国的好东西，可以安排人运走一些，当作报酬。”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不用金币而用货物付账，直接装着货物回去，可以稍微减轻一些别人对赫尔墨斯商会的怀疑。

    当然这都是在为暴露之后做打算，现在还隐藏的好好的，可唐诏相信那些暗哨的工作能力，他同银涛城之间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应该尽快想出来个解决方案。

    【具体内容和数量，去找我的手下谈，我现在不负责这种细节。我现在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直说就好，在不损害银涛城根本利益的情况下，我都会回答。”

    【我的嗅觉比较好，观察力也比较敏锐，在银涛城内发现恶魔存在的痕迹，而且下水道最近才被人用铁栅栏封住，我想知道一些必要的信息，有关地下潜伏的那些狂战魔。】

    市政官的表情平淡，看上去他对此事早有心理预期：“我确实知道那些狂战魔的存在，也为此做了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数量，对他们数量的估计大概是三五只。”

    【那我只能告诉你，你的估计过于保守，他们的数量足有两位数，还跟沙华鱼人暗中勾结。海姆教会的人来找过你们，但你们对扩军这种事情有所顾忌，我很理解，但恶魔和鱼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位数的四阶强者，一支满编军团里面也就这个数目，像吕福德跟卡拉克.索尔玛这种城市，也就有这么多的四阶强者，配合大量的炮灰恶魔和普通沙华鱼人战士，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银涛城人口不少，经济也算发达，但城防状况不怎么样，聊胜于无的程度，只能防范盗匪跟流寇，毕竟这是位于奥兰大后方的商业城市，陆上一面好歹还有城墙，而靠海一面基本上就是裸奔，没什么像样子的防御工事，一旦被入侵，后果肯定是灾难性的。

    市政官的表情有些错愕，不知道唐诏所言真假：“我们已经联系洛山达教会的人了，他们近日就会抵达，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现在严峻的局势。如果你所言不虚的话，可能这些还不够用，我会向上汇报，争取更多的支援，我的立场是银涛城的市政官，比较偏坦现在的巴纳德-斯特林伯爵，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要以银涛城市民的安全和城市的发展为重。

    涅塔先前就来劝过我，我也确实跟手下好好考虑了一番，我最后再努力一下，在不拉卡斯德伊家族下水，也不怎么惊动王室的前提下，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如果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的话，那就只能把事情闹大，以保全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为重，请求外部的支援，哪怕这样会让我跟斯特林家族统统丢了位置。”

    【但愿如此吧，至少在有关平民的部分，我跟你的意见差不多。至于银涛城的内事，我现在也不多问，祝你好运。】

    唐诏很理解现在市政官的想法，因为卡斯德伊家族的风评一向不太好，没人质疑他们家主的战斗力，他们家族私兵的战斗力也是奥兰前几的水平，但他们的作风过于严肃死板，特别是对待平民的时候，有时甚至可以用严苛来形容，为了维持规模庞大的军事力量，用军队保证自己在奥兰国内的地位，他们压榨百姓的力度相当之大，比现在的斯特林伯爵要差很多。

    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对待商人和市民的态度很让人担忧，整体上呈现出抗拒和压制的倾向，让他们控制银涛城，结果恐怕不会很好，毕竟市民跟封建贵族，这两者大部分时候都不对付，在哪个世界的历史上都没少过流血冲突。

    不管是为了保证自己现在市政官的位置，还是真的为了平民着想，对方抗拒卡斯德伊家族都很正常，唐诏对此倒没意见，对方也不是什么圣贤，在职位上某些私人利益无所谓，只要不做超出底线的事情，唐诏也没理由干预，这又不是他的手下。

    【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等我伤口愈合之后，会对地下的狂战魔采取行动，到时候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

    “没问题，我能掌握管理的银涛城官员，城内尚能调动的护卫队都会配合各位，在铲除恶魔这点上，我无条件支持你们。”

    看对方的神情和言语，也不似作伪，可能真是跟他和盘托出内心想法，这就已经算很够意思，得到对方的许诺之后，唐诏还算满意的离开了宅邸。

    ……

    回到院落之后，唐诏也没急着要行动，而是开始梳理信息，目前银涛城内的情况实在是有点儿复杂。

    【首先，王室内部恐怕有些矛盾，老国王现在已经五十多岁，有不少子嗣，潜在的有力继承人也不少，现如今奥兰王室的政策在很多时候都有一种割裂感，八成是内部协调没有做好，各个派系的成员各抒己见，互不相让，身为王室成员的朱莉娅主动跟我们联络，这都说明王室内部的问题不小，最起码不是兄弟几人讨论一下就能解决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对贵族们的封赏。

    有关土地的封赏，奥兰王室非常大气，原本此次侯爵的叛乱虽然惊险，但却是削弱贵族势力的好机会，毕竟叛乱的两位侯爵都私通恶魔，想剥夺他们的领地归于王室，甚至都不用巧立名目，别人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是加强集权的大好机会，但王室完全就没有把握住，反而将大部分领地再次分封出去，又由贵族们统治。

    除了想拉拢贵族们的忠心，壮大己方派系，准备即将到来的派系冲突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而与此同时，对这些有功贵族的金钱赏赐又显得非常吝啬。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贵族找唐诏他们兑换王室金币，赫尔墨斯商会的势力因为此事急剧扩张，商会的势力经过一年不到的发展，就已经是奥兰全国的上游水平，正在向奥兰西部的广大领地渗透，远远还没到成长极限。

    奥兰王室根本就不缺钱，查抄的家产更是不计其数，唐诏还不知道这么吝啬的原因何在。

    唐诏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不管这次斯特林家族的事情如何收场，他在回去后都要做好准备，奥兰可能还要乱一次，甚至不止乱一次，不做好战争准备的话，卡拉克.索尔玛难保不会被盯上。

    说回银涛城本身的情况，海姆教会跟市政官的立场接近，以维持秩序，保护平民为重心，或多或少夹杂着一些私人利益，但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城外的卡斯德伊家族以夺取城市控制权为第一要务，不介意损害民众和城市本身，但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像落山达教会之流，属于可以争取的盟友，他们对劫掠者跟恶魔的态度一直都是零容忍，拉他们对抗恶魔，同时不把事情闹大，这应该不难做到。与此同时，落山达教会一直对唐诏等人的存在不大放心，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同他们打好关系，也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恶魔跟沙华鱼人狼狈为jian，具体目的未知，但双方的阵仗都不小，肯定是对银涛城有所图谋，必然要和他们正面交锋。

    现在，唯一让唐诏拿不准的就是斯特林家族，他们的表现跟奥兰王室一样，有种割裂感。

    一方面，巴纳德-斯特林家族风评良好，现在又跟市政官合作购买粮食，分发食物给平民百姓。但另一方面，卡斯德伊家族又确实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隐隐证明他们内部仍旧存在恶魔信徒，唐诏后来又在银涛城内找到些证据和线索，反正城内大概率是存在恶魔信徒的，具体是谁暂时不好说，唐诏个人相信，卡斯德伊家族的猜想没错，信徒就是来自斯特林家族内部。

    【话是这么说，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眼见为实，如果没信心处理好的话，就按原计划去找卡斯德伊家族的人，以免酿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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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银涛城地下，下水道主干道之内，唐诏正准备行动。

    心里下好决定之后，他行动就不拖沓，伤口虽然还没好利索，但已经结痂，也没受什么伤及根本的重伤，他选择带着伤直接作战，不然等伤好利索，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事态还不一定发展成什么样子。

    经过先前一段时间的探查，再加上从市政官那边获得的下水道结构图，现在他已经大体上摸清了银涛城地下的构造。

    银涛城的下水道工程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只有主干道修建的非常宽阔，而这条主干道最后将汇入大海，考虑到狂战魔的身高差不多有五米，这是唯一有可能的进出通道。

    唐诏是从出水口进去的，刨去那令人感觉不适的画面和味道，他还有些别的发现，比如说狂战魔爪子的痕迹，再比如说狂战魔身上特有的孢子，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些恶魔就是通过这条路进入银涛城地下的。

    小心谨慎地在下水道中行进，唐诏在好一番寻找之后终于是找到了目标——一只落单的狂战魔。

    下水道光线极其昏暗，同时任何生物的嗅觉都很难发挥作用，唐诏吊在天花板上，缩小到最小体型，再加上他自己的变色能力，用常规手段几乎发现不了他。

    用灵能和魔法倒是可以，但狂战魔是魔法白痴，不会用任何类似的能力。

    小心谨慎地从上方靠近这只狂战魔，对方正双手抓着一条大鱼，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

    来到这只狂战魔的正上方，唐诏松开爪子，从空中落下，然后身体开始急速膨胀，靠体重将这只狂战魔一下子按倒在地，前肢下压，令对方无法起身，与此同时唐诏张开嘴巴，咬住狂战魔的头颅，紧接着就是一阵骨骼破碎的声音，狂战魔的挣扎力度霎时间就弱了下去。

    确认对方失去呼吸之后，唐诏将这具尸体分解成几大块，丢进污浊的水流之中，然后也不管其它，赶紧原路返回，撤回地面上去。

    地下有大量的狂战魔，被三四只围住的话，唐诏也没法安全脱身，他不想冒这种风险。

    这次行动的目的也不是赶尽杀绝，而是吸引注意力，让恶魔跟沙华鱼人将注意力放到银涛城地下去，给他们一些压力，方便唐诏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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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院落的时候，人鱼们正在奏乐唱歌。

    他们没受多严重的伤，主要问题是精神衰弱跟营养不良，调理几天就能痊愈的小问题。可他们实际上是被禁足的，院落内的空间很有限，大部分地方都被战士们占据了，他们要进行日常的训练。

    真正完全属于人鱼们的地方，实际上就只有一处小小的别院，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只能在其中活动。

    其实人鱼还是挺理解唐诏的，空间如此紧张的环境下，仍然给他们留出来一片私人空间。但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在大海中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被限制在这一方天地，人鱼们多少有些不适和哀怨。

    他们唱歌时候所使用的语言唐诏不知道，但能听懂，也是在讲述一个类似的故事，人鱼的歌声有种货真价实的魔力，能影响听者的情绪，周围听过歌声的人都显得郁郁寡欢。

    唐诏在知道情况之后，权衡了一番利弊，最后决定允许宁芙先上街，自由活动半天，看她的表现来决定后面其他人鱼的待遇。

    当然，自由活动是假，套话算是真，唐诏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来银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