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生意经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是真的不耐烦了，我已经是最低的价格卖豆腐给你了，差那么一点我又跟你加了，你还要我称，称多了你会加钱嘛，肯定是不会加的嘛，你也是的，我只好又拿过来放在了称上了。

    “大妈，你看好了呀，多了一两了呀。”我把称拿到了她的面前，让她看着。

    “哪里有一两了，不就是多了一点儿了嘛，二回我再来跟你买。”这回，她高兴了，终于满意地走了。

    “说了的嘛，你只有给她多一点儿了，她才高兴了，什么人了？”有人又在说了。

    “我跟你说了，不要理她，不要理她，你还不听了。。。。”这是云芬在说了“最心烦了。。。。。。”

    “我哪个晓得她这么扎精了，不是她说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婆婆嘛？”我分辩道。

    “她说的你都信哟，你跟她去看了？”云芬又说。“她跟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真的呀？”我有一些不信。

    “你看着吧，她明天还是要来的了。”有人又在说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她又来了，直接走到了我的摊位，本来，昨天打了交道了，算是熟人了，可是，她一开口，又是这句话“我家里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了，你便宜一点，我天天来你的家里买了。”

    “还是要一斤呀？”我有一些冷淡。

    “多少钱一斤嘛，你要便宜一点给我哟。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哟”

    “就按昨天的价格嘛。”我说了。顺便就拿起了刀准备划豆腐了。

    “你等一下吧，你少一点了。”她又在说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了。”

    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她都三遍她的老婆婆的事情了，我记得，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是有人的生命受到了威协的时候，才说的台词，我拿刀是划豆腐了，只是一把小刀而已，用得着嘛。

    “可要了？”我问道。”这是最低的价了。“上门的生意你不可能不做吧。

    ”我的老婆婆都有八十岁，她说你的豆腐好吃了。“她又在说着。

    她说的这句话我最爱听了，可是，买一点豆腐，你实在是用不着这样吧，我也是养家糊口的人呀，这块把钱的东西，用得着把老婆婆抬出来嘛，我家里的老太都是九十几的人了，我们买个东西，还不是是多少，就给别人多少。而且，我记得，在大寨社记工的时候，我们的家里超支了，也没有听到父母说过什么，倒是玉大妈老是的在说，家里困难了，条件不好了，什么，什么的。。。。。。

    “只要一斤吧？”我又问道。

    “多了不要哟，我只要一斤，像我们这种人，你要便宜一点嘛？”她又说“我的老婆婆都有八十多岁了，她又没有退休金了，都是靠我老倌的一点钱了，现在的人呀，没有我们这样孝顺了。。。。。。”

    她还在唠叨，我已经听不下去了，烦得不得了，我对我的老婆婆也是不错了了，不过，这用得着说出来嘛，这只是一种义务，用不着天天挂在嘴边，这是真的孝顺嘛，我不晓得，从那以后，我看到她来了，就低下了头，不再做她的生意了，不管她在哪里买，她的一套说辞都让人心烦，也许，她不说，我们应该是怎样卖，还是怎样卖，我们烦她，不是烦她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而是，烦她斤斤计较的做法，卖给她的豆腐，只能多，不能少，本来，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多了一点儿的时候，话也说得不好听。

    “大妈，又多了一点儿了，多了二毛钱的，一共是一块四毛钱了。”我看着称上的豆腐，对她说道。

    “我说了的嘛，只要一斤，只要一斤。多了我不要了。”她说，并且掏出钱来，刚刚一块二毛钱，一张一元的块票，两个一角的硬蹦。“你看，我的钱早就准备好了的，哪里还有钱了。”

    “拿回去了，又没有多少了，本来，我就是打本给你的嘛，找不到钱了。”我央求着。

    “二毛钱多大个事了，算了，算了，我只有一块二毛钱了，要不，你划下来。”她又说。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样子。

    我一看到她的样子，就又拿起了小刀在豆腐上比划着，多了不行，少了更不行，有心划两毛钱的豆腐下来吧，实在是没有多大点，不划下来吧，她有一点不晓得好歹，我还没有下刀，她又在说了“我说了的嘛，只要一斤的，你看看你，”

    我最终还是没有划下来，放下了手中的刀子，可是，我却又看看我隔壁的老乡划下了一嘴豆腐，放在了嘴巴里，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再自然不过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不过，我还是放下了刀子，把豆腐递给了她，心里却一点不痛快，因为，她走得时候，得意地望了我一眼，扬长而去，有一种打了胜仗的自豪感。

    “她不肯给钱，就划了下来，好事她做什么，”老乡不以为然的说道。

    “是呀，连一声谢谢都不会说的人，给多一点了，也是白给。”

    “是没有人情味，一点意思没有。”

    “反正，我是怕了这个老奶的，只能多，不能少，她的屋里有称的，。。。。。”、

    “太心烦了，你看到了嘛，她来了，我们有哪个跟她打招呼嘛。哈。。。。。”

    “管他了，又送给她吃了。”我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怪不得你赚不到钱了，这个多一角，那个多了两角，赚得钱呀，都给了别人。”西施说道。

    “众人抬一，无所谓的，可是，你一抬众，你抬不起的呀？”猪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好，你说，多也多不得多少，划下来吧，难得看，不划下来吧，你们看到了吧，一个人情话都不会说。”我有一些苦闷地说道。

    “做生意呀，不能像你这么实在了，什么叫尖商尖商。。。。。”猪血又说。

    “是呀，你看看我，多了两毛钱的豆腐，我划下来自己吃了。”老乡又说。她边说边笑，我们都笑了。

    “想赚钱呀，学着点。”猪血又说。“你看我做生意，九两五就是一斤，只能他们包我，我不能包他们，多们赚得就是角角钱，这个多一角，那个多两角，一天下来，算不得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