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2）
嫡庶加在一起，徐渊的儿子有九个，而女儿却只有徐榛。徐渊的嫡夫人钟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后来纳的三房小妾生的都是儿子。徐渊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子女也是一样。女儿多了，儿子值钱；儿子多了，女儿值钱。更何况，唯一的女儿是徐渊嫡夫人所生。依照神州人的说法，徐榛是徐渊的掌上明珠。徐渊虽是新贵，但骨子里面依旧是海盗。对宝贝女儿徐榛，徐渊更是放任自流，随她癫狂。 “那天的误会皆由小子引起，还望徐县主能多多宽饶！”石斛作揖。 “公子免礼！”徐榛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公子。那些个家丁，事情还弄明白就动起了粗。” 从徐大县主身上看，徐渊好像是一个不错的人。别去瞎猜了，还是说一说那些个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吧。我这人一向胡言乱语惯了。万一说了不得体的话，稍稍添油加醋，传到徐大当家的耳朵里面，哪可真是火上浇油！徐渊不动声色，不闻不问，背后说不定隐藏着什么说不清楚的阴谋。石斛就喜欢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多谢徐县主宽饶！”石斛又是作揖。神州人腰本就软，石斛从小练武，腰更软。见石斛一开口马上就拱手深深作揖，于苓和徐榛都笑了起来。石斛没去理会，继续管自己说，“不瞒徐县主，就因这件事情，一直到此刻，小子还是忐忑不安。没想到，徐县主那么大度。小子现在宽心多了。谢谢徐大县主！”石斛又作了一个揖。 徐榛说，“公子其实不必挂在心上。可能是公子听信了谣言，说我们朱雀门会仗势欺人。” 石斛讨好徐榛说，“徐县主和徐大当家如此宽宏大度，怎么可能会仗势欺人？经过这次风波，就是活活打死小子，小子也绝不会相信。徐县主，那些家丁的伤怎么样了？”陪同徐榛的家丁东方明代徐榛回答，“除一名骨折的还需要将息一段时间外，其他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早就已经好了。”“谢谢兄台告知！”石斛向东方明手一拱。 徐榛说，“还得好好感谢公子当时没下重手！” 我当时若是下重手，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石斛说，“小子实在不敢！徐县主，小子出身乡下。相比城里人，体力活、重力活原本就做多一些，再加上父母给的一点蛮力，手劲大，一不小心就会伤着人。请徐县主饶恕！那天的事情确实是一场大误会。乡下人本来就粗鄙，而小子这人一向喜欢胡言乱语，又不晓得金陵人对寿木的忌讳，以至于因小子出言不慎而引起贵府家丁误会。错全在小子。若不是遇上徐大当家和徐县主这样宽宏的人，小子还真不晓得将如此处置。”这倒是真。若是碰到别人，不死也脱层皮。“小子一定会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恳请徐县主代小子转达对徐大当家的衷心感谢，感谢徐大当家给了小子一个吸取教训的机会。小子定会再择日登门拜谢！” 徐榛说，“我一定向家父转达公子的心意。” “多谢县主！”石斛又作了一个揖。 这下应该可以了。“公子天天和寿木在一起，不赶到怕吗？”石斛正准备全身而退，又被于苓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拦住了去路。没办法，只好继续应付。石斛微微一笑，然后开口。“小jiejie有所不知，那些空寿木，通常说的榇，就是一些木头做的箱子，没什么好怕。” 于苓说，“公子的胆子还真大。婢子就是看一眼，心里就发毛。” 石斛说，“不是小子的担子大，而是小子没像一般人那样想得多，只是将它看成是木头做的箱子。这些新寿木，尤其是桧木、楠木等制作的那些新寿木，非常的香。小子小时候非常顽劣，就曾经躺在新寿木里面睡过觉，很舒服。” 于苓说，“婢子怎么一点也想像不出，公子小时候曾经很顽劣。” 石斛说，“小jiejie看到的是小子的外表。人言楚人沐猴而冠，果然。小子就是那个楚人。” 徐榛不禁看了石斛一眼。 于苓说，“公子客气。婢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 完了，又胡言乱语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别忘了哦，前面站着的可是徐渊的女儿！露了自己的身份，看怎么死！石斛说，“小jiejie有所不知，乡下人，说话原本就直来直去。心里面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城里人，言语得体，举止高雅。”就在此时，埠头上来了几个人。石斛赶紧抓住时机，准备逃离。“我们站在这里说话，挡着上上下下的人。待日后有机会，小子跟小jiejie和县主慢慢聊。”于苓旋即提议，“可否到县主的花船上聊？”“谢谢小jiejie。”石斛向于苓手一拱。“小子还有几副寿木需要送出。就此跟小jiejie和徐县主别过！再次感谢徐县主的宽宏！”石斛向徐榛、于苓作了一个揖，旋即转身下行，快步前往埠头。 货船离开了夫子庙码头，向东前行。 “少东家”，张白说，“朱雀门大县主啊！少东家为何不跟她多说几句？” “小子今天说的话还少啊？”石斛说，“她朱雀门大县主，小子白记寿木店少东家，还想娶她做新妇啊？这种梦，你放心，小子是不会做的。小子原本还感兴趣，一听是朱雀门大县主，旋即就想笑自己。小子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废话，只是担心她回去说小子这人不懂礼数。你可别忘了，打架斗殴的事情还没结呢！徐大当家随便张一张口，光那些个家丁的医药费，整个寿木店赔他都不够。你想想，小子到时怎么活？小子必恭必敬，叽里咕噜，还不是希望徐大当家能饶过小子，可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