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4)

    离开西门码头，花船沿着秦淮河悠悠前往南门码头。秦淮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见是朱雀门的花船，纷纷避让。站在花船船头的家丁东方明进船舱说，“县主，四公子的花船就在前面，是不是打声招呼？”徐榛连想都没想就说。“只管走，理也不要理他。”

    “公子忙于生计四处奔波，四公子游手好闲到处寻花问柳。真是比也没办法比。”

    “我爸说了，争出世，就争有一个好爸爸。谁叫他是石岩的儿子？他家的所有开销全靠寿木店赚来的铜钱维持。没了生意，他肯定睡不着觉。对他来说，生意忙肯定比生意清淡要好过得多。我虽是朱雀门大县主，但还是能懂一点。”

    “唉”，于苓叹了一口气说，“人就是矛盾。靠自己的能力辛苦赚钱过日子，县主见不着；找朱雀门有省力饭吃，县主又不喜欢。”

    “总不能像蚂蝗一样一辈子老黏附在老丈人身上吃饭。就说娘家最好，终究是娘家，也得自己的郎君有能耐才行。你还希望将来看兄弟脸面吃饭？大哥对我最疼，可惜走了。二哥热中于官场，家里的事情都由三哥在料理。他和我毕竟不出自同一个娘胎。我是女儿，就说我爸最疼我，还希望将来回娘家争家产啊？我想都没想过。晓得他的动向，也可以趁他有空闲的时候，约他外出走一走，也不至于过分打搅他的生意。”

    “县主还是想得远。据婢子所知，自打架那天开始，大家就已经派人手在监视他。”

    “我爸已经派人监视他？”徐榛很是吃惊。

    “他若是晓得了，心情肯定会很不好。”

    “公子肯定晓得。或许公子认为，反正每天就卖寿木，又没做其他什么不好的事情。实际上，监视和不监视没什么两样。说不定，监视还起着保护的作用。”

    “这倒是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自由是自由了，但飘泊了。”

    “回去后，婢子先打听是谁在监视公子。然后，让他将公子的动向先告诉婢子，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扑个空。大家若是已经不再派人监视公子，县主也可以派一名小厮继续监视就是。县主也只是想晓得公子的动向，没有其他的意图。”

    “可不能让他晓得是我派人去监视他。我嫁给他八字还没一撇，就派人去监视，若是晓得了，肯定很反感。我可不想去做这种蠢事。就像我妈说的那样，男人拦是拦不住的。”

    回到朱雀门，于苓旋即去打听是谁在监视石斛。于苓问了几个家丁，也就有了结果。监视石斛的人原先有五名，后渐渐撤离，现在已经只剩下两名，就在寿木店的斜对面开了一家卖阴器的小店。掌柜叫常孝悌，伙计叫南阳恪。几乎不用吹灰之力，于苓就将事情办妥。返回云思苑，于苓顺便将朱雀门家丁监视到的鸡毛蒜皮报告给了徐榛。有一条鸡毛引起徐榛特别的兴趣。石斛去燕子矶散心时带回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