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打手(1)

    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市贱鬻贵。——《管子》

    石斛不想做打手，结果却做了打手。

    李慎肇接任都虞候前，是黑云都指挥使。黑云都原是杨行愍的亲军，地位尊荣。杨行愍死后，徐温并没有取消黑云都，可地位已经今非昔比。李慎肇知道这是改变自己的一次绝佳机会，办案非常用心。可惜，李慎肇是行伍出身，对破案不是很在行。李慎肇利用徐温给他的权力，招募李唐时期的衙门旧吏，协助侦查。可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依旧是一团迷雾。李慎肇越来担心会像吴用筹那样遭到徐温的惩治。“有没有可能那女杀手跟控鹤军根本就没有关系？跟控鹤军同时出现只是巧合。”李慎肇请来协助破案的秦尚武提出大胆的猜想。

    “这种可能也不能完全排除。说不定，我们考虑问题时被控鹤军带入了泥潭。”

    “假设成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女杀手是职业杀手，受人雇佣；二，女杀手刺杀都督是报仇雪恨。除了这两种可能，好像再找不出第三种可能。”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背后都隐藏着与都督的利益冲突。问题是，与都督有利益冲突的人，国内、国外实在是太多了。不只是朱温，实际钱镠、马殷都有这样的动机。那女杀手是钱镠或者马殷派来的人，我们根本没办法查。”

    “那我们就从有办法查的开始查起。”

    “国内想杀都督的人太多太多，根本就办法查起。撇开活着的，单死了就有张颢、危全讽、李遇、朱瑾、米志诚等等，等等，他们的余党谁不想杀了都督？这些还是大人物，小一些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前年，张颢的余党就差点刺杀了都督。”

    “想都督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根据画像，找了几个有点像的，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是女刺客。弄得有人向都督进谗言，说我故意栽赃，想敷衍塞责，草草结案。那个失踪的商贩，应该就是那个女杀手，可已经易了容。案发的当天，左骁卫大将军陈绍就带兵将紫金山搜了遍。女刺客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因为不能破案而遭到都督的责罚。”

    “眼下只能先报告，那女杀手已经回到了随州。将来女杀手再出现，就说朱克再派她来金陵。都督总不至于去向随州控鹤军都虞候朱克证实。”

    李慎肇采纳了秦尚武的意见，去向徐温汇报。徐温听到一半就问，“那女刺客呢？”

    “就目前侦察来看，女刺客应该已经偷偷潜回随州。都督，随州控鹤军巢xue不端掉，朱克随时随刻都可以再派控鹤军江南。只有端掉随州控鹤军老巢，才能彻底消除隐患。”

    “想到了什么办法没有？”

    “仆已经委托希声社石斛派人以商人身份前往侦察，先摸清情况，再想办法端掉它。”

    李慎肇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有能力端掉随州控鹤军，山南都可以拿下来了。李慎肇没想到，徐温真的准备端掉随州控鹤军。徐温一想到紫金山，就越有决心端掉随州控鹤军。这些臭虫不灭掉，晚上怎么能睡得安？徐温向幕僚严可求咨询。严可求说，“派人偷偷前去山南，杀几个可以，清剿控鹤军不容易。山南不只有控鹤军，还有数万将士。一旦泄露，马上成了瓮中之鳖。只能是利用朱祺和朱克的矛盾，让朱祺去消灭，或者请我们去消灭。我们不希望控鹤军存在，朱祺也一样。我们和朱祺这一点利益相同。山南没了控鹤军，朱祺就可以称大王。朱祺不是高季昌，没有割据一方的胆，主动消灭朱克，或请我们去消灭朱克，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没有朱祺帮忙，想消灭朱克，难。”若想消除隐患只能去山南消灭朱克。就算不能消灭，sao扰sao扰也可以使朱克有所收敛，不至于肆无忌惮派人前来江南杀人放火。徐温找徐渊商量。“这容易。没胆的人，一怂恿，就会有胆。大哥出铜钱，你出官，定能找到合适的人去怂恿朱祺。面对死亡，老妇人都能掐死豹子。”神州人就喜欢做老大。黄巢造反以来，想做老大的无数，有的成功，有的失败。杨行愍、马殷、刘隐、王审知、钱镠、高季昌成功，刘汉宏、董昌、杜洪、成讷、田頵、危全风失败。朱温的假子朱祺也想做老大。朱让的家奴高季昌都能做成老大，为何朱祺就不能？朱祺下定决心准备做老大的第二天，代表朱祺的使者就秘密来到了金陵。徐温亲自接见了朱祺的使者。